「初建營寨的時候,北邊多留出了一個比較寬敞的帳篷,皇上沒有說是做什麼用的,只是讓人留著。
「裡面各色擺件齊全,卻一直沒見人住。
「直到今日,皇上射箭之後回來,得知仙師要過來,太監們過去打掃。」
「幾個小太監過去,就發現那個帳篷已經被用作庫房了,裡面存放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今早打來的獵物。小太監們一掀開帘子差點被味道熏吐了。」岑遠明想到那個場景也露出了一點點同情的表情,野獸的血流得多了都是腥臭味道,別說是沒見過雪的小太監,就算是見過血的人也不喜歡那個味道。
「然後呢?」燕歸問。
岑遠明搖搖頭,說道:「首領您也知道,那些獵物,傷在那兒的都有,正中要害的自然血流得少一些,若是傷到了血管,就會血流不止。幾個小太監仔細一看,帳篷里的地面大片大片的都是血跡,有不少血都滲進地里去了。
「就算是將裡面的獵物都搬走,帳篷也住不了人了。」
「您可知道那些獵物是誰讓人搬進來了的?」
燕歸看向岑遠明,他面容里有一點微淡的笑意,似有似無的,問岑遠明,說:「是誰呢?」
岑遠明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宮裡宮外,這樣討厭仙師又不怕得罪仙師的也找不到第二個了,正是永壽公主叫人做的。」
「陛下可有降罪?」燕歸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消散了。
岑遠明搖搖頭,說道:「後來陛下召見過公主,只是一小會兒功夫,永壽公主就離開了,陛下具體說過什麼屬下不知,只知道公主走的時候神色似是不太好。」
檀華在帳篷里。
有人正一桶一桶地往屏風後的大浴桶里加熱水,一會兒檀華要洗澡。
梅香正在清點查看梳妝盒裡頭的首飾器物。
這兩日才到西苑獵場,做什麼都是匆匆而為,梳妝盒裡的東西也沒有檢查過,只在此時才檢查有沒有磕了或是碰著。
彩萍正在疊衣服,這兩天有事,換用的衣服比較多,她將衣裳鋪在小榻上,對著燈火好好查看一遍,確定沒有勾絲破洞的才疊起來。
檀華正在鋪床單,彩萍一回頭正好看見了,扔下手裡疊了一半的衣服,走過去就要替檀華鋪床單,她說:「公主您怎麼就動手了呢?這不是您該做的事情?」
檀華動作不停,伸手將床單掖到褥子下面,彩萍見她不停,只得和她一起鋪。
「怎麼就不是我該做的事情呢?有手有腳的,也不是鋪不好床單,我自己睡的床,怎麼就非得叫別人來為我鋪?」
彩萍知道公主今天下午從皇上那裡回來就不高興,只是皇上和公主兩個人說了什麼,也沒人知道。
公主回來後,也不對她們說,問起來只說是什麼事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