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默默飲酒的烏連王輕哼了聲,心中暗自腹誹,荀子微的確難搞,但眼前這位臉上掛著和善笑容的陛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前幾天這兩人也是這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在互通商貿一事上,坑了他好大一筆。
趙錦繁應付完幾位使臣,轉頭瞥見昭王和衍王正為什麼而爭吵不休,趙錦繁稍稍走近了些,便聽見昭王劈頭蓋臉地朝衍王罵道:「為兄這也是為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成家,簡直不成體統!難道要學老九一樣,沉迷男風嗎?」
趙錦繁:「……」
她這位六皇兄從前是個遊戲人間的暴躁小霸王,自從收心成為他夫人的賢夫後,整日待在家里沒事做,開始熱衷於給人保媒牽線。前些日子想給趙錦繁塞女人沒成功,又轉頭禍害起了衍王。
「皇兄說的那位姑娘甚好,只是我這副樣子實在委屈那位姑娘,還是算了吧。」衍王弱聲婉拒了他。
昭王更來氣了,喝道:「沒用的東西,人家沒有看不起你,你自己卻看不起你自己,你氣死為兄算了!」
衍王不回嘴,只唯唯諾諾低頭挨訓,忽聽昭王語氣凝重道:「你該不會還在想那個女人吧?你要點臉行嗎?那可是人家的夫人。」
趙錦繁:「……」
她這位十皇弟覬覦別人家妻子的事,也不算是什麼皇室秘辛,因為知道這事的人著實不少。
在沒有因為遇刺而斷臂之前,她這位十皇弟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健朗少年。她父皇的眾多皇子中就屬他才學最為出眾。
自他斷臂後,整個人就變得沉鬱寡言,整日將自己鎖在屋中不見人。直到第二年開春,這種情況才漸漸有所好轉。
後來聽說他喜歡上了一位姑娘,但那位姑娘卻舍他嫁給了別人。本來這個郎有情妾無意的悲傷故事到這裡應該結束了。
但某次家宴,他喝多了發起了酒瘋,當著所有趙氏宗親的面,發出了刻在他靈魂的吶喊——「你嫁給了那個人又怎樣?我要你,只要你。」
於是出席那場家宴的每一個人都窺見了他內心深處最卑劣瘋狂的一面。事後此事成為了宮裡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誰都知道當朝十皇子覬覦他人之妻,但他究竟肖想的是誰家夫人卻不得而知了。
這件荒唐的往事,或許對別人而言這只是個笑話,但對他而言卻是不能言說之痛。
聽見昭王重提此事,他臉色很不好看。
趙錦繁舉起盛了水的酒盞幾步走到他們兩人中間,笑道:「二位不日就要離京,朕這杯酒便當替二位送行了。」
衍王和昭王起身回禮,齊道:「多謝陛下。」
趙錦繁看向衍王,關切地問起:「十皇弟你的頭疾可好些了?圍獵那日聽六皇兄提起此事,為兄甚為擔心。」
衍王忙回道:「多虧陛下派江御醫替我診治,感覺好多了。」
趙錦繁揚唇:「那就好。」
衍王也關心趙錦繁道:「聽說那日圍獵,有刺客行刺陛下,陛下可有傷到哪裡?您從小受了苦楚都愛自己忍著,為弟不放心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