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上千人浩浩蕩蕩朝雲州渡口而去。
信王的侍從懷刃騎著馬在前邊探路,好不容易抵達渡口,看見眼前的場景,怔愣當場。
原本應該停滿船隻的渡口,眼下竟看不到一條行船。
他立刻上前詢問當地人,弄清楚情況後,轉身騎馬回到隊伍之中,下了馬朝被簇擁在中心的那人走去。
「君上,水路恐怕行不通。」
「哦?」
懷刃解釋道:「渡口能載人的大船和官船全被拉去調糧了。還有些零星小船,不過看眼下這天色,雨且還有得下,坐小船渡河恐難抵風浪,太過危險。若要等官船和大船空閒下來,需好些時日。」
官道被淹,水路又因故行不通,他們的隊伍幾乎等於被困在了雲州。
雨霧之中,看不清被他稱作君上之人是何模樣,只聽他道:「誰下的調糧令?」
懷刃道:「是陛下。」
第015章 第 15 章
入夜,趙錦繁與烏連王和先行到京的各國使團飲宴完回到紫宸殿。
福貴匆匆走進內殿書房。
趙錦繁屏退左右,低聲問:「事情都辦妥了嗎?」
福貴點頭應道:「硫磺、雄黃和硝石都按先前您吩咐的準備好了。」
「那便好。」趙錦繁抬頭望向無邊夜色。
算算日子,信王應當已到了雲州渡口。她的仲父大概還不知道,她精心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夜色沉沉,殿頂飛檐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幽光。
如意提著燈,走到書房雕花側窗前,見裡頭還亮著蠟燭。
她輕推門進去,看趙錦繁坐在書案前,握著筆用端正小楷在黃紙上寫著什麼。
「夜深了,您還不去歇息嗎?」
趙錦繁寫字的手稍停片刻,抬頭看向她:「抄完這則往生經便睡。」
「往生經?」如意疑惑道,「可是先帝的忌日還未到,您抄這些做什麼?」
「回頭燒給一位未見面的故人。願他早日安息,快登極樂。」趙錦繁如是說道。
如意未再多問,給她留了春夜禦寒的披風,輕手輕腳退出房門。
趙錦繁繼續低頭抄經。
燭火搖顫,恍惚間腦海又浮上那晚的記憶。
那個男人抱她在書案上擺弄,沒過多久,書案上的紙張沾染了粘乎的水漬,紙張上的字暈成一團模糊的墨跡。
見此,那個男人非要讓她睜開眼看清那團糊墨。
「你看,明明是你喜歡,這是證據。」
當然他不會滿足於這點證據,以至於到最後,把最難以抹去的那點證據留在了她腹內。
趙錦繁揉了揉眉心,從回憶里醒神。
她抬手按住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