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用過午膳,李相宜忽然出現在陸家帳篷外,笑盈盈道:「上午我來晚了,想來尋你,遠遠瞧你在帶孩子。」
洛芙見著她,很是驚喜,忙牽住她的手,「我幫三嫂帶孩子呢,上午青桐她們也在尋你。」
「我來你這邊時,她們正商量著去前頭踏青,你要不要一起去?」李相宜問道。
洛芙來了半日,只在帷帳溪岸走了走,沒去遠的地方,這時聽聞,便歡喜答應,「我正好也想出去走走。」
一行六人,都是同樣初為人婦的,她們踩過溪上渾圓的巨石,跨到溪對岸去,婢女們提著地墊茶水,遠遠綴在後頭。
眾人走在一條被踏平的青草小徑上,工部侍郎家的許青桐說起上回花朝宴的事,「芙兒妹妹,你這般人品樣貌,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落水的事兒,我們都知道是個意外,更何況當時相宜也在場。」
洛芙知她想與自己親近,陸政任工部尚書,可謂是她們家的頂頭上司,可是她並不想談論此事。
詹事府少詹事家的周歲禾附和道:「都是些吃不到葡萄,發了酸醋亂嚼舌根的。」
一時你一言我一語,不久又扯到誰誰誰家納了小妾,小妾如何會作妖,攏得男人寵妾滅妻。
洛芙聽了許多八卦,正聽的津津有味,禮部尚書家的顧雪晴道:「咱們這裡,就你們兩人的夫君沒納妾了,快將你們的馭夫之道交出來!」
洛芙和李相宜面面相覷,一時有些發懵,洛芙怕招人嫉妒,自然不能說陸雲起自己發誓永不納妾的話。
見兩人不說話,便有人道:「喲,還藏私了,當不當咱們是姐妹了。」
李相宜暗中朝洛芙眨眼睛,而後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哪有什麼馭夫術,你們瞧著,等個一兩年,你看他們納不納妾。」
洛芙忙幫腔,「對,才成親沒多久,還沒厭煩呢。」
李相宜遂轉移話題道:「今日春光大好,許姐姐,你上回作的那首七言春日,真真將我醉倒,不如你瞧著這晴空幽谷的,再來一首大作。」
許青桐對詩詞很是熱愛,聽李相宜這樣說,不禁詩性大發,便道:「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你們每人也要作一首。」
李相宜笑道:「這有何難。」
洛芙知道李相宜極擅詩詞,可她卻一竅不通,不能說一竅不通,她和陸雲起一樣,對韻腳、平仄和遣詞用句都是熟知的,硬要作來,也是可行,但用詞生硬,沒有感情,通篇都是些描述詞。
此刻,洛芙便偷偷去扯李相宜衣袖,拉她走到一旁,小聲道:「好姐姐,快給我說一首你現成的詩來,我作不出的。」
李相宜知洛芙不喜詩詞,笑道:「你家陸公子才華橫溢,被京中士子奉為詩仙,你且將他平日裡隨意而作的講給她們聽,必定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