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聽著小雨嘰嘰喳喳,也不搭腔,只管往內室去。
跟在後頭進來的晴天見洛芙不答話,便趕緊問道:「公子到底說了什麼?」
小雨知道洛芙這時候心里不舒服,不會理她,便也從實招來,「語舒給公子看字帖,公子沒接,還說她若將心思用在習字上,就能分得清真假了,後來還說語舒東施效顰反類犬,我們陸家只養人,不養犬。」
洛芙聽了一愣,他對別的女子,向來這樣不留情面的麼?前一句已經將人損得夠慘了。
小雨扶洛芙坐到軟炕上,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我早就瞧這語舒不是個好的,我是說昨日她穿的衣裙、畫的妝容,看著怎麼有些熟悉呢。現在好了吧,被咱們公子一頓損,我瞧她還有沒有臉出來見人。」
洛芙聽了這麼久,終於說話了,「她也是被逼無奈,她一個庶女怎麼能不聽嫡母的。」
「可她不該學小姐你的打扮,她來聽竹院,小姐待她那樣好。」晴天道。
「對!就是她連累你和公子吵架了!」小雨嘴快,把話說出口了才知道自己說錯了,這時候怎麼能提吵架的事。好了,小姐又不說話了。
小雨得到晴天一個瞪眼,忙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洛芙卻知道,她和他吵架,不是語舒的原因,他心中所想,和她心中所想,完全背道而馳,總有一天,會鬧出來的。
午膳時,洛芙還是只吃了些稀粥,看得晴天和小雨干著急。
好在洛芙吃了東西後,沒有鬱郁躺下,而是說:「晴天,擺硯。」
晴天忙「誒」了一聲,動作歡快的去擺紙筆,小雨也去磨墨。
洛芙坐在桌前,腰肢挺直,提筆在紙上默寫《般若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菠蘿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當洛芙寫到: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她筆尖微顫,那字,便亂了。
心無掛礙、心無掛礙……洛芙闔目停筆,心中默念,終究嘆息一聲,她、心有掛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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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居里,孫嬤嬤正將這些消息講給李氏聽。
「一個沒影子的侍妾就讓他們吵起來了?我還以為他們情比金堅呢。」李氏撇撇嘴,翹著手指,閒閒掀蓋喝茶,又問:「他們吵架說了什麼?」
聽竹院裡有李氏安插的小丫鬟,故而洛芙這邊一有風吹草動,李氏立馬就知道了。只是小丫鬟不能進內室伺候,報告給李氏的消息也僅僅是大概的幾句簡述。
孫嬤嬤道:「主子們吵架,丫鬟哪裡敢偷聽,都遠遠避到廊外去了。只聽說公子似乎很生氣,甩手去了書房,一整夜都沒回聽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