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並非母皇寵愛的孩子,病重之時想見一面無可厚非,可一連三道詔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祖母又多留了我兩天,見再沒詔書傳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十二侍與我一同回京,但為防萬一,祖母又暗中將兩萬精兵化整為零,與我一同回京,就藏在西京郊外。」
「我回京之路,屢次遭到刺殺,其實不僅是母皇真想要了我的命,也是為了刺探我身邊是否還有其他安排,她要為祁良璟鋪路,自然要萬事算計,那三道連發的詔旨,就是要讓我生疑,要讓祖母生疑,從而做出可令薛家傾覆的錯事出來。」
祁良辰拳頭捶桌,當年京中之變,祁良璟背後突然露出來的世家助力,已經讓她對先皇徹底失望。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先帝為了給祁良璟鋪路,竟做到了如此的地步。
「當年你怎麼不說?」
她一直都以為,她一路遭遇的危險都是來自祁良璟。
明明都是她的女兒,她怎能狠心到如此地步。
祁良玉笑了笑,「我帶著寧欣一人歸京,她已經顧慮全消,又何必多惹是非。」
「只是我沒料到,她會去的那麼突然,或者連她自己都沒想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她會連那年冬天都熬不過去。」
祁良辰臉色冷漠,「也虧得她沒的熬過去,否則,你我姐妹早怕在黃泉路上走了幾遭了。」
祁良玉沉默。
祁良辰不知道的是,她說對了,若那日先帝不死,死的就會是她們tຊ。
只是那份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絞殺暗令,被受過海林恩惠的宮侍先送到了她的手上。
「然後呢?」祁良辰再問,「後來你是如何出的京?」
「我記得北城守將不是祁良璟的人,你為何返京之後,第一個就拿他開的刀?」
這也是令她一直費解的事,雖她有意縱之,但祁良玉返京之後無差別的屠殺,的確讓當時的京城人人自危,就怕哪天那刀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就算她最後並沒有牽連無辜,但帝京的世家,哪家真能夠單擰出來的,都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關系,表家,本家,或多或少都有死在她屠刀之下的,誰不恨她,誰不希望她死。
就她知道的,她離開的最先一年,京中派出去的刺殺她的就有七八批人,好長一段時間,她派出去找她的人,就成了專業的清理團隊,專門反殺那些想要殺了她的人。
後來京中見所有殺手都有去無回,這才漸漸歇下心思。
當然,這些她都不會告訴她。
過去的已經過去,她如今已經走向了自己的幸福,她只願她能從此快樂。
祁良玉當然想不到她短短時間內,腦中就過了這麼多,只告訴她,「北城守將本就是祁良璟的人,母皇能將其他三門守將都歸於她旗下,又怎會留下這一個漏網之魚。」
「那...」祁良辰臉色微變,「從諾就是因為知道了此事有詐,才會想著去北城門邊攔你,從而被許韻抓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