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裡頭衣物完整。
安從言眉頭挑了挑,眼中一抹暗色飄過。
只恨自己衝動,聽到她中了毒,便不管不顧的過來了。
可她,竟是對自己一點舊情都不顧。
祁良玉起身,與他正面相對。
「有件事,我其實一直都沒想明白。」
「外人都道安諾是因我而死,我不否認,許韻那時綁住他要挾我,他的確是為了我,為了陛下,才已死解局。」
「我得承認,他的死給我帶來了很大的衝擊,但這並非與私情有關,而是我對他一直以來的懷疑,他卻用死才證明了他的清白。」
「因為先帝的一句『安家子可為後』,祁良璟往你家跑的頻繁,奪嫡野心昭然若揭。」
「從諾雖屢次在我和陛下面前表明了立場,甚至在遇上祁良璟之時,從無好臉,但你安家立場突然變得模糊,跟她最好的林瀟,又與祁良璟交往過密,這實在令我很難相信他。」
「可是我忽略了一點,也是我最近才想通的,亦是你告訴我的。」
安從言看她,「什麼?」
祁良玉冷笑道,「安家子可不是只有他一個。」
「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你,就像現在,坐在鳳後位置上的,不就是你嗎?」
「當年,與祁良璟暗中有交集的也是你吧。」
安從言被她眼中的厭惡嚇著,往後踉蹌兩步。
「你,你胡說。」他的聲音微微發顫。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中清楚。」祁良玉步步相逼。
「祁良璟大張旗鼓的搜羅好東西,見天兒的往安府送,卻從未見被退出來過,我雖不相信從諾是三面兩刀之人,可也架不住放在眼前的事實,我並非沒有懷疑過你,可你偽裝的實在太好了,從諾只是不理睬祁良璟,而你,卻每次在我面前總是爭鋒相對,毫不給留她顏面。」
「可惜,當時是我眼瞎心盲,只以為這是你的真性情,卻忽略了她對你萬般的容忍,如今細細想來,皆是漏洞。」
她嗤笑一聲,「你告訴我,你是如何一邊吊著她,一邊又跟我說你喜歡我的?」
安從言被她眼中的諷刺刺激了,「你以為你口中無辜的安從諾是什麼好人。」
「我為什麼要對祁良璟虛以為蛇,都是因為他,都是他的錯。」
見祁良玉只是冷漠看他,他拋棄掉所有的顧慮,只瘋狂發泄。
「你說你和他沒有私情,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為了跟你在一起,在安家祠堂跪了整整三天,他和爹娘說,我也是安家子,我也可以嫁進皇室,憑什麼啊,陛下喜歡的明明是他,他憑什麼要我替代他,被關進那永無天日的後宮之中。」
「所以你就設計讓他去死?」祁良玉也失了冷靜,「安從言,他可是你的長兄。」
「長兄又如何?」安從言雙眼發紅,「誰敢跟我搶你,我就讓他去死。」
「你知道我告訴他,我也喜歡你的時候,他有多詫異嗎,我不但要告訴他,我還要告訴所有人,我看著他在痛苦中掙扎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快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