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過頭,對白檀露出疑惑的神情,那表情好似在問:
去醫院做過智力檢測麼?
白檀很想對世界上所有人都守住這個秘密,可看到小鈴鐺無比依賴他這個媽媽,也並不介意為什麼別人家的媽媽是女生而她媽媽是男生。
並且在英國時,某次看完電影,小鈴鐺還針對這個問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媽咪是女生,我可能就不會成為媽咪的小寶寶惹,這樣我會很傷心的。」
女兒是他的軟肋,有時也會變成無堅不摧的銅牆鐵壁。
白檀捻著小叉子,又紮起一塊蘋果餵給小鈴鐺,繼而長長嘆息一聲:
「小鈴鐺沒說錯,我是她的媽媽。」
蕭綰撓了撓腮幫子。
說實話,字都是中文,怎麼連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接著就聽白檀道:
「因為我是兩性畸形,身體裡有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系統,所以生下了小鈴鐺。」
蕭綰正在剪紙的手倏然頓住。
似乎過了快一個世紀,她機械地抬起頭看向白檀,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驚愕到難以言喻的同時,又有點感動白檀能主動對她坦白。
愧疚更有,她曾經三番四次陷害白檀,最後不光得到他的諒解,還得到了他的交心。
「啊這個……」蕭綰繼續剪紙用來掩飾震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我以前在新聞里也看過,雖然發生的概率很低,但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嘛。」
「謝謝你的理解。」白檀笑道。
蕭綰搖搖頭,道:
「那你一定很辛苦吧,小鈴鐺的爸爸呢?」
白檀身體向後倚去,看了眼小鈴鐺,確定她已經重新投入手工中,專注到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鼻間傾出一口氣,語氣淡淡:
「是我當初太年輕,所以被對方玩弄於鼓掌間也是活該,人家根本不想負責,更何況要是知道一個男生給他生了個孩子,會嚇死的。」
「那也該負責啊。」蕭綰撇撇嘴,「我可以問麼,小鈴鐺的爸爸是誰。」
白檀還是笑:
「你可以問,但我不想回答。」
蕭綰暗暗嘆了口氣,她也料到了,這種事放她身上她也不願意再重提這個負心漢。
她看著小鈴鐺專心致志的側臉,心不在焉端起水杯喝水。
總覺得這小姑娘的眉眼間能看到某位熟人的痕跡。
是誰呢?她確定小鈴鐺和某個人長得很像,那人的名字就在嘴邊,亟待出口。
她歪過頭,從另一個角度仔細觀察小鈴鐺。
「霍……泱?」蕭綰無心脫口而出,馬上喝一口水鎮定一下,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
「你怎麼知道。」白檀的聲音幽幽傳來。
「噗——!」蕭綰一口水噴出去炸成絢爛的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