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看也不看他,念出已經聯繫過無數遍的台詞:
「是啊,想邀我共度良宵的人還排著長隊呢,守時守約是最起碼的道德。」
霍泱直直看了他半分鐘左右,推開車門:
「是麼,祝你度過美好長夜。」
說完,關上車門離去。
白檀:???
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明明後面還有大半台詞用來反覆強調自己對他已經沒感覺了,但他就這麼走了?
知道自己要和別人共度良宵他也能如此輕鬆地走了?
白檀的視線隨著霍泱離去的背影愈來愈遠,到最後,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決絕的沒有一絲猶豫。
他長長鬆了口氣。
確切說是泄了氣。
白檀從口袋裡摸出那盒避孕.套,對著昏黃的車內燈反覆看著。
心情很奇怪,雖然他還有很多話沒說,但重點已經全盤托出,霍泱稍微一考慮也該明白。
但霍泱那淡漠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他說今晚吃什麼這種小事,激不起一點水花。
或者就像霍泱三年前說得那樣,不過就是玩玩,玩夠了就毫不留情一腳踢開。
白檀垂著頭,手中的避孕.套應聲落地。
產生這種失落的心情,真的是因為自己還喜歡他麼。
這種想法是不行的吧。
給別人第二次機會,就像給他第二顆子彈,彌補他第一槍沒把自己殺死。
難道要自己聽霍泱親口告訴他「你對我來說就是個還算好用的玩具」,這樣才能徹底死心麼。
「叩叩。」
耳邊忽然響起極輕的敲窗聲,雖然那聲音很小,但在空曠的地下車庫格外清晰刺耳,白檀打了個激靈,瞬時抬頭望去。
副駕車窗外佇立的男人隱匿於車庫昏暗的環境中,只依稀看得出身體輪廓,線條利落分明。
白檀還以為是小區物業過來通知他不能霸占業主車位,他打開窗想解釋這就是業主的車位,他只是臨時停靠。
卻循著微涼的穿堂風,飄進了特殊的氣息。
那種熟稔的極具壓迫性,卻又時而令人覺得溫柔的氣息。
白檀不由自主睜大了雙眼。
車外的霍泱一隻手搭在車頂,微微俯身,透過窗子看向白檀,道:
「思來想去,覺得有義務再叮囑你一句。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細心的人,但無論如何做完事後要記得清理,你是很容易發燒的體質。」
一句話,白檀眼中泛起巨大漣漪,一圈圈向外擴張。
霍泱直起身,抬手輕敲車窗,示意他可以關上了:
「路上注意安全。」
「你——」在霍泱轉身的剎那,白檀脫口而出喊住他。
而接下來自己想說什麼,完全沒有頭緒,腦袋再次變成一團亂麻。
霍泱也不言語,淡漠的視線寧望著他,似乎在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