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從他心上剜掉一塊肉有什麼區別啊。
早知道就讓她晚一點入園,四歲再上幼兒園也好啊。
不行不行,不能有這種想法,小朋友融入社會生活無論是於他們還是於家長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剝奪小朋友社會交往的權力。
白檀做了個冗長的深呼吸,努力平復好情緒。
打開手機點進班級群的實時監控,看見小鈴鐺坐在角落對著電話手錶自言自語。
唉……
「叩叩。」
在他傷春悲秋之際,車窗被人敲了兩下。
白檀看過去,在窗外看到了與這亂糟糟環境有點格格不入的一張臉。
別說那人戴著墨鏡,就是化成灰他也認得。
白檀打開車窗,問:
「你怎麼還沒走。」
「打車來的,家長太多又叫不到車。」霍泱道。
「上來吧,我送你去劇組。」白檀落了車鎖。
霍泱打開副駕駛的門,卻聽白檀道:
「坐後面。」
「理由。」
他下巴一抬,點點副駕駛上的兒童座椅:
「這是小鈴鐺的專屬位置。」
霍泱坐到後排,摘下墨鏡,透過後視鏡看到了白檀泛紅的雙眼。
「哭過了。」霍泱低下頭,隨手拿過車后座的兒童繪本,漫不經心翻著。
「我女兒第一天離家,我不能難過麼。」白檀語氣不悅,本來就心煩,這男人還上趕著找不自在。
「是麼。」霍泱冷聲道,「如果不是有些人在我床上□□,連生日都不記得給女兒打一通電話,我倒是願意相信這個說法。」
白檀的雙頰倏地漫上一抹微緋色。
他的身體向座椅中沉了沉,借著發動車子來掩飾內心的尷尬。
自己也是蠢,那天怎麼就因為一塊蛋糕著了霍泱的道,明明約定好晚上要給小鈴鐺打視頻電話,結果再次醒來已經是凌晨三點。
表面表現得那麼嫌棄,結果還不是「進來、進來」地叫個沒完。
一向伶牙俐齒的白檀罕見的沉默了,霍泱不用抬頭看都知道他此時的表情。
繼續漫不經心翻著兒童繪本,嘴角淺淺上揚,稍縱即逝。
白檀這車開得也是心不在焉。
腦子裡全是霍泱那句「在我床上□□」,隨即又聯想到在家裡守著手機苦苦等候的可憐小鈴鐺。
負罪感上來了。
更痛恨自己沒出息。
明明已經吃過一次虧,怎麼還能一而再再而三踏入同一個陷阱。
「專心開車,我的話說了就過了,你不用反覆細細回味。」倏然,后座的霍泱這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