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午後,敲門聲忽然響起,聲音不重不輕,聽著還挺有節奏。
「小鈴鐺去開門吧?是王姨回來了。」白檀看到手機里王姨發來的簡訊,說快到了讓白檀給她留門,便心大地支使娃去開門,他再坐會兒。
小鈴鐺放下畫筆屁顛屁顛跑去開門。
她踮著腳,使出吃奶的勁兒轉動門把,嘴裡還奶聲奶氣地喊著:
「你回來……啦……」
熱情戛然而止,漫上一絲疑惑。
白檀察覺到女兒的異樣,忙過去查看情況。
卻在老破小低矮的房門口,看到了過於高大極不和諧的身影。
霍泱低頭踏過門檻,視線直直落在白檀身上。
白檀下意識將女兒拖過來藏在身後,眉間緊蹙,身體緊繃著,語氣也暗含警惕之意:
「誰讓你來的。」
霍泱輕笑一聲,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這麼久不見,你就這一句。」
白檀想說自己沒什麼和他可說的,身後小丫頭卻搶先一步:
「這是電影裡的叔叔……」
霍泱的目光驟然從白檀臉上轉移到怯生生的小孩身上。
在機場見到這小姑娘時,就驚覺她的眉眼和某位故人實在有幾分相似,當時還在自嘲,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沒清醒。
直到那位故人衝出來抱過小姑娘,說著「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女兒?
是啊,三年的時間結婚生子,再合理不過。
「你有話就說,沒話就走,站在這裡是打算給我們家當人形雕塑麼。」白檀語氣很沖。
三年的時間,早把他當初對霍泱的怨恨和不甘磨平,現在只剩厭惡。
這種厭惡更來自於,他當初明知自己插足楊越阡和霍泱是極不道德的事,卻在霍泱的強勢攻略下一步步淪陷,還淪陷得心甘情願。
甚至在英國這段日子裡偶爾做春.夢,依然是和這個男人赤身交纏。
「當然有話要說。」霍泱隨手將一沓文件丟在桌上,「還要算個清楚。」
他的聲音沒了曾經的柔情,只有公事公辦的冷淡和漠然。
白檀拿起那沓文件瞥了一眼,身體驀地頓住。
是他當年和霍泱簽的用人合同,一式兩份後交給霍泱的那份。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五年工作期,如果一方違約將要賠償對方全部損失。」霍泱漫不經心整理著袖口,「我幫你算過,違約三年按照我的收入和損失來計算,你需要賠償我兩億六千萬,零頭給你抹了,兩億你要怎麼給。」
白檀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你乾脆去搶銀行來錢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