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輪到自己頭上,才發現不過是自己站著說話不腰疼。無法辨別說出實情後會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還是墜入更黑暗的深淵之前,是不敢開口的。
白檀的目光穿過漆黯房間,落在手機屏幕上一動不動。
喉結不斷上下跳動,伸出去的手無法自制地顫抖著,心跳如雷,弄得整個大腦嗡嗡作響。
他丟掉了那張存有霍泱聯繫方式的卡,可那短短十幾個數字早已深深印在腦海中,張口便能溜出。
白檀拿過手機,像只燙手的山藥,燙得他手指不穩,手機掉在床上。
慢慢撿起手機,手還在抖。
他還是想問問霍泱到底為什麼說那番話。
是不是因為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在傅明晟發現端倪後過來多嘴多舌,導致霍泱不好意思實話實說,借著這種言論來挽回自己的自尊心。
如果是這樣,或許真的沒關係。
白檀點亮了手機,顫抖著點開簡訊,在收信人里輸入那串號碼,卡一雖然已經丟了,但手機尚存記憶,輸入號碼後很快彈出「霍泱」二字。
他全神貫注在腦海中編輯措辭,沒注意身後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厲溫言端著切好的水果進來了。
白檀剛在對話框裡打下「我想知道,《夜雨錄》殺青那天你和傅明晟在休息室說」這幾個字,突如其來一隻手擋住了屏幕。
白檀順勢抬頭,對上了厲溫言嚴肅且凌厲的眉眼。
「你要給他發消息?你還想挽留他?」
白檀攥緊手機,聲音虛浮縹緲:
「我只想問個清楚。」
厲溫言鼻間重重嘆了口氣,目光移開,落在地板上,不知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久久凝視著。
良久,他抬手抽走了白檀的手機,語氣古井無波:
「你想從他那得到什麼答案呢。還是你覺得他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白檀呡了呡唇,道:
「大概是心存僥倖,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白檀。」厲溫言語氣嚴肅地喊住他,「霍泱是藝人,他靠著粉絲吃飯而非靠你,別說你是男生,就算你是女人,你確定你懷了他的孩子他能不顧一切坦然接受?他看似平和,只是基於他不知道一個男生懷了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實情,你確定他能丟下一切向大眾坦承,坦承這種常人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的天方夜譚?」
白檀猛地抬眼,昏暗的房間內,眼前的一切愈發模糊。
濕漉漉的眼眸在暗光下更顯明璫亂墜。
「不要再問了。」厲溫言握住他的手,語氣逐漸溫柔,「你現在的身體和精神情緒已經很差,重要的是養好身體放平心態,無論是霍泱還是任何人,都不能再繼續傷害你,現在的你已經沒辦法再承受一點點的惡意。」
白檀望著厲溫言手中的手機,對話框上方的收信人一欄中不斷閃動的「霍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