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怎麼辦呢。
白檀從包里翻出胎檢報告單,看著影像中那只有葡萄大小的小胎兒,沒由來地笑了下。
生下來?誰養呢。
多年不著家的爸爸問起來怎麼回答,自己又能從誰那裡得到答案,已經拋棄他的媽媽麼,還是在背後嘲笑他愚蠢的霍泱。
到這一刻,他也知道了,原來大師不是騙子。
他早就提醒過自己: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可客觀事實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早晚會發生。
明明沒有哭泣的欲望,眼淚還是順著冰涼的臉頰大顆大顆下墜。
白檀終於覺得自己崩潰了,快要瘋了,手裡緊緊攥著胎檢報告單趴在圍欄上瘋狂落淚,卻安靜無聲。
當他終於接受了畸形的自己,幻想著三口之家的美好未來,那個人卻在背後說他可怕,噁心。
白檀猛地從褲兜里拽出手機,手指顫抖著翻出霍泱的號碼,用力往下一點。
寒風凜冽,凍僵了手指,只能僵硬的停在「霍泱」二字上方。
他甚至沒有質問霍泱的勇氣,他怕霍泱又要用高超演技欺騙他,或者乾脆坦白內心想法。
這兩種結果都沒辦法承受,沒有了霍泱,他真就一無所有了。
白檀可以發誓,無論是對父母還是霍泱,他從沒產生過哪怕一秒鐘的叛變想法,向來都是捧著赤誠真心。
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真心於他們來說不過是蕪雜空泛的空殼。
「吱——」
身後傳來緊急剎車聲。
白檀沒有心情理會。
直到厲溫言的聲音響起:
「白檀?怎麼一個人站這裡?怎麼哭了?」
白檀緩緩抬起頭,淚水沖洗過整張臉,眼眶還在不斷堆積起厚重的水光。
「怎麼了?和我說說吧,有人欺負你麼。」厲溫言忙脫下大衣外套裹住他。
白檀怔怔低下頭,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想找人傾訴,希望有人能為他出謀劃策,可他怕說出來之後又會嚇走身邊人。
厲溫言抱著他摸摸頭:
「沒事,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我一定能解決。」
白檀搖搖頭。
他不敢說,怕說出來後最後一個關心他的人也會被嚇跑。
厲溫言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捏著的紙張,上面好像印著某醫院的標誌。
他一把拿過報告單。
白檀忙抬手去搶:「還給我……」
厲溫言這次沒有依他,憑藉身高優勢高高舉起報告單。
看著像胎檢報告。
厲溫言第一反應是白檀把別人肚子搞大了,心裡害怕不想負責。
直到他看到了受檢人一欄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