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抓過白檀的手,深深斂著眉:
「小檀,媽媽知道這些年不在你身邊很對不起你,但是這件事……畢竟綰綰年紀小,她內心很脆弱,不像你這麼堅強,有足夠的承受能力。所以媽媽也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等話題熱度下去,媽媽給你補過生日,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好不好。」
她又補充了一句:「無論多少錢,我絕不會反悔。」
白檀仰起頭,望著吊頂上的水晶燈。
僅僅在十幾分鐘前,他聽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句「小檀你長大了長高了」。
那個時候真的在想,如果媽媽讓他去死,他說不定也會心甘情願從這樓上跳下去。
如果,話題就停在那句「你長大了」,他真會這麼做。
白檀緩緩做了個深呼吸,笑著看向林知微:
「我八歲那年,你走的時候,說你很忙,要我不要打擾你,所以十六年裡我沒給你打過一個電話,我怕你不開心。」
「可是,難道我就不是你的……」
笑容一點點脫落,被顫抖的嘴唇和聲音取代。
喉嚨像被人扼住,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小檀,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媽媽一定會想辦法補償你的,好麼。」
白檀站起身,從她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說完了麼,說完了我去工作了。」
他不想知道林知微接下來還要說什麼,轉身開門離去。
郭導暗暗嘆了口氣。
都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還真有當媽的能把事情做這麼絕。
林知微低下頭,手指握成拳抵在鼻子上,使勁將眼淚憋回去。
而剛才還啜泣不止的蕭綰,輕蔑地掃了眼門口。
剛才楊越阡打來電話,說東窗事發,要她想辦法。
蕭綰勾了勾唇角。
你不會真以為你錄下了全部音頻證據,就能搞死我吧。
蕭綰知道,她手裡捏著的是白檀這輩子都得不到的,絕對王牌。
……
別的休息室里。
白檀在內心同自己叮囑了N遍「不要哭」,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他不得不承認,蕭綰手中捏著的王牌無論何時都會將他吃得死死的。
而蕭綰的眼淚也永遠會把那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像父母離婚那年,那個躲在被子裡哭泣的小男孩,那時的場景在今天的大起大落之後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