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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成只好小聲說:「沒有,不是這樣的。」

楊乘泯是真的很想問他那是哪樣。你怎麼過成這樣,怎麼活成這樣,又為什麼不再想要鮮活又生動的自己。可他明顯不願意向他提,楊乘泯也真的不想讓他為難。

「鬱金香開了。」楊乘泯撈過架子上的西裝外套,說:「洛山的鬱金香一直是五月開。」

「樓下公園就有,不用走很遠。」

你應該出去逛一逛。

這句沒說。

門關上前,楊乘泯最後一句是我走了。不用等我,早點睡覺。

陳牧成對他的任何話都沒反應,眼皮蔫巴地垂著。到那道關門聲落下,他跟著立馬起身候到窗前。

一直望,一直看,目視楊乘泯從樓道里出來,再開車駛出他的視線,他才慢慢地折回去關掉電視。隨便煮一袋速凍餛飩,簡單洗洗,就上床睡覺了。

長久的入睡困難從八點折騰陳牧成到將近一點。將近一點,陳牧成睡意浮上來,整個人已經臨近入睡的邊緣了,帶了一隻助聽器留意楊乘泯什麼時候回來的耳朵突然被客廳迸發的動靜刺到,也把他嚇清醒。

陳牧成下床,輕手輕腳推開門,拉開的一點縫隙里,楊乘泯正在彎身撿從桌面摔到地上的杯子。

碎片一個一個包好扔進垃圾桶,似是疲憊與不舒服極了,連地上灑的那灘水都沒收拾,任由它滑著濕著。外套一脫,倒在沙發上就開始捏眉心。

陳牧成是知道的,楊乘泯後來不做醫生,和楊蒼一起創業做生意。

什麼是創業,東一根西一根找木頭,南一塊兒北一塊兒挖石頭,壘一個牢固堅實坍塌不下的房子。

什麼是做生意,從小就耳目濡染陳明宏的成功,沒有人比陳牧成更清楚。虛與委蛇,曲意逢迎,點頭哈腰,陪笑賣笑,酒桌文化,划拳行事令。

陳牧成隱在門後一動不動地安靜看了楊乘泯很長時間。

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他用指腹揉太陽穴;他掐嗓子來催吐;他摸外套蓋在身上;他嘗試用這些減輕胃中的壓力。最後他找不到止疼藥,蜷住身體,很痛苦地把自己埋起來。

客廳只開了一扇燈,不太亮的暗黃,陳牧成將自己擠進這抹顏色中,又站在沙發邊看楊乘泯。

近了,嘴唇是白的,乾燥的枯白;近了,酒味是嗆人的,是濕著熏著,從酒罈里撈出來。

「喝這麼多酒。」陳牧成小聲喃喃道:「我不在就算了。我走了你可怎麼辦。」

他在廚房上下翻找一遍,終於在角落找到一罐只剩一丁點的蜂蜜。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硬得化不掉。陳牧成燒開一壺水,把它拿到水蒸氣下,舉著熏了好大一會兒,才勉強刮下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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