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店裡沒其他顧客,吉他交出去,陳牧成四處瞧瞧別的樂器的時間,一根弦就換好了。
陳牧成沒那麼多閒情逸緻在這沒一點熱鬧氣的地方浪費時間,試彈兩下,沒問題這便就付錢走人了。
他背著吉他在路邊叫了一輛車,等車期間無聊,又去旁邊超市里買了根冰棍。
袋子拆開還沒咬上一口,面前飛快掠過一個身影,帶起的衝擊直直把陳牧成的冰棍撞到地上。
人沒道歉,也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無所謂,頭也不回地跑進一條巷子裡,緊接著又有幾個男生跟著朝那個方向過去。
一人一腳,像成群結隊遷徙的羊群,從陳牧成面前閃過,完全沒管眼皮底下的東西。
車還沒來,前方堵塞,卡在一條路上的第四個紅綠燈上,慢慢吞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陳牧成垂眼盯了兩秒自己那根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冰棍,就他這素來吞不下一口委屈的性子,怎麼的也得給他這根悲慘的冰棍討個公道。
人邁開步子,也往那個方向去了。
本以為大概會找不到,但陳牧成踏進巷口,不用分出視線去尋,就洞見那群肇事者背對著他堵在一面牆前。而牆前有人,他們在外面把他圍起來,遮得隱蔽,擋得嚴實。
陳牧成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不是沒見過一群人拉幫結派欺負一個人的惡劣情景。然而當這種事發生在社會上,就有點性質不太一樣了。
沒人發現身後有個人,陳牧成也就那麼沒出一點聲地在他們身後停了下來。
拳打腳踢,恥笑辱罵。這恨海仇天的架勢,陳牧成聽了幾句,倒是聽明白了。
一沒由頭二沒過節,這群人單純就是來把裡面那個人當樂子玩的。
「你們幹什麼?」陳牧成實在有點看不下去,挺出身來逞英雄,「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他一個?」
「你誰啊?」樂子被打斷,一幫人直接把氣都撒在陳牧成身上,面一齊沖他轉過來,「跟你有關係嗎?」
陳牧成剛要說賠我一根冰棍就沒關係了,裡面蜷腿抱頭的人在這幫人分出的一道視野中緩緩抬起頭。
毫無預兆的,毫無聯想的,毫無防備的。陳牧成和那張略紅略腫的臉對視,人深深愣了一下。
短暫的幾秒,反應過來以後沒去思考為什麼他會在這兒,為什麼別人這樣欺負他,而是拿下了背上背的吉他。
「現在有關係了。」陳牧成說。
他奮身,脫手用了很大的力,對著那個看起來是領頭的人掄出一吉他。
千鈞重量,砸在腰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