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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陳牧成能有這樣不帶任何戾氣,形色乖巧地出現在他面前,楊蒼大概會挑起眉毛,摸摸他的臉侃他一兩句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再把他迎進門,難得好耐心地拎出時間陪他折騰點什麼。

而如今楊蒼和陳牧成之間存在一個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疙瘩,也怪不得楊蒼給不出半分好臉色。

他語氣發冷,甚至透著讓陳牧成趕快滾蛋的厭惡:「幹什麼?」

陳牧成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一句話意有所指講得明白,在楊蒼聽來倒是好笑得很:「你道我就要原諒?」

楊蒼家的大門設計得沒有任何遮擋,陳牧成一直舉步不前,便逐漸開始有細細的雨絲往眼皮上掃。

風發狠得朝他卷,陳牧成仰頭望了下天,不顧及自己,先想到的是楊乘泯今天上班沒有帶傘,隨後才回楊蒼:「那你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聽起來倒是誠心滿滿,真就像只要他能原諒他他給當牛做馬乾什麼都行。不過在楊蒼這裡,從來就沒有付諸輕鬆就能把某一頁翻篇一筆勾銷的道理。

家裡沒開燈,他被罩進身後一片深黑色的陰影里居高臨下地冷視陳牧成,看他那張臉在狂風暴雨捲起沙塵的院子裡白得嚇人。

好半晌,雨變大,楊蒼抽回抵門的胳膊往回走,這便是讓陳牧成進來的意思。

陳牧成在這兒住過一回,倒是對楊蒼家了解得很。他在鞋櫃裡輕車熟路地翻了半天,沒找到自己上次來的那雙拖鞋,也不在意。

穿著襪子踩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拎著自己特意買的貓玩具貓零食,蹲在楊蒼的貓前跟它道歉說對不起。

到楊蒼處理完工作的事,這人還是一副賴上他不走的架勢。楊蒼掃一眼他那隻沒個記性在陳牧成手下撒嬌打滾的貓,往沙發上一靠,嘴上叼了根沒點的煙,問:「你到底來幹什麼?不知道我煩你?就這麼沒自知之明?」

陳牧成在楊蒼旁邊坐下,摸到打火機,自覺湊上去把煙給他點著。然後他也點一根,咬在嘴裡和楊蒼靠在一起吞雲吐霧地抽。

他這會兒恢復了點氣色,那股執拗更是顯然:「你現在原諒我了嗎?」

再提及這些有的沒的,楊蒼徹底失去跟面前人周旋的耐心,不耐煩道:「你算老幾?你道我就要原諒?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窗外陰得昏天昏地,一院子的紫竹被風拍得直不起身。雨打下來,劈里啪啦的聲音像天上有人在囂張地放鞭炮。

陳牧成的煙拿在手裡捏弄,講起話來平靜又認真,帶著不屬於他這個人身上的從容冷靜:「我可能是同性戀。」他不遮不掩,開口便是開門見山,「我喜歡楊乘泯。」

倒不是意想不到,只能說是來得突然。

他這個人,素來放肆橫行,不知道什麼叫不能什麼叫不該。當年八歲就敢藏一把刀把楊蒼扎進急診,這麼一個看不到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人,現在他十八歲,跟他說他是同性戀他喜歡楊乘泯,楊蒼也不意外。

「你跟我說幹什麼?」楊蒼在國外呆的時間長了,回來也不似國內大多數人談之色變的封建。他換了個姿勢,兩條腿疊在一起,面色找不出對異類的異樣,只是一雙眼在沒開燈的家裡耐人尋味得發亮,「不怕我搞你啊。」

「你能搞我什麼?你要告訴我爸嗎?」陳牧成覺得楊蒼的思維有問題,他有理有據地去匡正,「你告訴我爸又能怎麼樣,是我喜歡楊乘泯楊乘泯又不喜歡我,難道我喜歡一個人也不行嗎?我連喜歡一個人的權力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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