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不認識你也去啊?」
「嗯。」
「那你晚上也讓我自己去啊?」
「晚會兒我回來接你。」
門沒關,窗簾沒拉,一問一答下,陳牧成在無盡的黑里洞徹一縷若隱若現靈動起來的白。
他從餐桌上下來,咬著酸奶吸管,邊往楊乘泯的房間走邊問:「男的女的啊?」
堪堪在門口立住腳,楊乘泯出來回他:「女的。」
眼神從茫然到驚起只在一瞬間。陳牧成一而再再而三上下打量面前這個人。
單薄的白色襯衫和槍灰色西褲,衣擺平整又乾淨地扎進腰口,兩腿被裹得筆直,一席,端正又不受約束的正裝。
楊乘泯從沒穿過,至少陳牧成沒見楊乘泯穿過。就連陳牧成知道這身衣服,都還是一開始翻楊乘泯衣櫃發現的,規規矩矩地掛在不易沾染到的里角。
「不是。」這副身態,男的還好,一聽是女的,陳牧成氣得酸奶都捏扁了,怒不可遏與氣急敗壞的作色:「你孔雀開屏啊?!」
孔雀開屏,一種以展露自己美麗的方式來吸引注意的求偶行為。
楊乘泯沒太明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不再折襯衫袖口,問:「什麼意思?」
陳牧成急得話都亂了套:「你穿這麼好看幹什麼!你去相親啊你!」
雖然不完全對,但也確實八九不離十。楊乘泯總是揪不出把陳牧成炸起來的點,索性無視,只讓他給意見:「那我穿什麼?」
此話一出,陳牧成全然傻眼掉了,呆住,半天支吾出來一句:「你還真去相親啊?」
楊乘泯不知道怎麼答覆。畢竟楊東確實是這個意思。但那也只是楊東的意思。楊乘泯今天只是去接人,他也只能做到接人這個地步。
他沉默著,這在陳牧成看來是默認。然而陳牧成已經雷打不動地站在楊乘泯這邊,堅決不再為楊乘泯那些感情上的道德敗壞架起天平,因此陳牧成這會兒反倒能冷靜下來推敲別的。
他問:「誰讓你去相親的?」
「楊東。」平平靜靜,無波無瀾地道出一個名字,證明楊乘泯根本不在意。陳牧成卻聲色突變,驟然炸了鍋,目無尊長地罵起來:「傻逼啊!楊蒼比你大怎麼不給楊蒼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