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成不知道楊乘泯為什麼要問他這麼一個,在他看來,非常直觀易懂的問題。
當然,他也不能明堂堂地跟楊乘泯攤開了地說你太不重視她了。這種重視和最初,楊乘泯不重視陳牧成的重視還是不一樣的。那是一種作為男朋友這個身份本能的憐愛和維護。
在陳牧成那時作為一個外人推開楊乘泯那扇門時,那是一個很令女生無助的場面的。但凡楊乘泯稍微事發時出手或事後發聲,陳牧成都不會在心裡給楊乘泯打上如今這麼一個惡劣的標籤。
「就」。陳牧成彎彎繞繞地說出來:「你對她不好。」
說完,兩條胳膊搭上半人高的綠化台,力一使,一撐,輕輕鬆鬆跳上去,反身坐下晃擱在半空的兩條腿。
待楊乘泯夾著煙走近,努起嘴巴,厲聲厲氣地說:「我也要抽。」
楊乘泯扒了下煙盒,掉出根菸草泛漏出來的殘品:「沒了。」
陳牧成一看還真是,來回掃視幾番,有意將主意打到楊乘泯身上:「那我要這個。」
楊乘泯從嘴巴上拿下來給他。手指若即若離地擦過,陳牧成有些發蒙地放在嘴裡,就著那個裹挾溫潮的菸嘴咬了又咬。
半晌煙盡,他回神,表情怔愣,似乎在其中品得一絲早該品到的香甜。
舔舔嘴唇,他意猶未盡道:「真是這個味道呀。」
「嗯。」楊乘泯正身,正到他面前,一下子把他仰臉觀賞的月亮擋個嚴實,話題拉回話頭,問:「比如?」
逼得很沒有餘地和沒有距離,直接把陳牧成整個人圈錮在他身間的架勢。陳牧成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與那張臉望著望著,突然逃避般眨了下眼。
他說:「你該維護她。」
一句話以一種沒頭沒尾的抽象呈給楊乘泯,楊乘泯想了一下,沒想出來是針對哪點。
在他看來,維護這個極具有感情傾向的態度,和簡簡單單肉眼可見的紳士行為是不一樣的。它需要從喜歡中下意識帶出來。
而他和陶南意的戀愛關係太基地薄弱,楊乘泯沒有那份足夠的喜歡來支撐,自然也帶不出來。
所以不論針對哪點,都沒必要。
「沒必要。」楊乘泯說。
「怎麼會沒必要啊。」陳牧成搜腸刮肚都找不出合理化楊乘泯這個態度的理由。他觀察楊乘泯的面部變化,不確定問道:「你不喜歡她啊。」
楊乘泯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他的沉默像陷入一陣思考。接著,他答:「以後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