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楊乘泯覺得他還是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義務。雖然陳牧成沒再抱怨疼,看起來也像忘了。但那片皮膚還紅著,被他燙傷的那片皮膚還紅著。所以至少,他應該也要牢掛著給他買一個燙傷藥。
一番話下來,陳牧成露出有點怔愣的表情,楊乘泯才意識到他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終歸都有說明書,陳牧成也不會不認字。真要不舒服,洛山哪都有醫院。
不過多此一舉總比突發意外要好,畢竟楊乘泯也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地一天一掃兩天一拖,垃圾一天一倒,多不多都要倒,馬桶得刷,柜子里有潔廁靈,洗完澡要通下水道。」
「衣服幹了別堆著不收,東西哪拿的放哪,別搞太亂,不能帶人回來。」
差不多就這些。
楊乘泯沒指使陳牧成幹過什麼活,頂多就是刷個碗。但楊乘泯還是不想他這趟回來後家裡一團糟。追著收拾爛攤子很讓他煩。
他不苛求陳牧成做到窗明几淨,最起碼要看得過去,別給他搞得沒法下腳。
「眼裡有點兒活,明白沒?」
陳牧成注意力不集中地點了點頭。
「別玩火,別隨便碰電源,晚上把門鎖好,有人敲門別開。」楊乘泯交代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他把陳牧成刻畫得太廢物了,看起來是挺養尊處優的,但歸根結底成年了,再廢物也不至於是個連基本的安全意識也不知道的白痴。
楊乘泯不想說了,掀了下眼皮示意陳牧成出去。然而陳牧成卻一動不動,站在他面前凝神盯著他,眼睛圓睜,定定的樣子像真沒聽懂,需要楊乘泯進一步作闡明。
楊乘泯當然不相信他真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痴,氣壓低下來,暗諷,冷冷地:「十八了,不用我教你了吧?」
話裡有話,陰陽怪氣。陳牧成回過神先是哦了一聲,然後也有樣學樣,講話乾脆地吐出兩個字:「不用。」
陳牧成不是沒聽懂,他是聽楊乘泯前前後後跟他囑咐了這麼多,重點早就放在別的地方了。
「你真很快就回來啊?」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跟著楊乘泯,咋呼呼的,「那你去哪個地方啊?」
楊乘泯有點無奈,用了一個比較平和的語氣,沒那麼生冷地說:「跟你沒關係。」
什麼叫跟他沒關係。陳牧成可沒聽出來他什麼語氣,反之適得其反急了。他跟楊乘泯一個屋裡住了這麼多天,楊乘泯不待見他是一回事,楊乘泯不在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在,陳牧成會特別不習慣。
「怎麼能跟我沒關係啊。」陳牧成心直口快道:「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啊?」
這個話說得很值得揣摩。楊乘泯異樣地看了他一眼。疑惑,不理解,不明白:「你想我幹什麼?」
「不知道。」陳牧成不假思索地說:「但我覺得我肯定會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