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郁蘅晨起入宮, 到了月上梢頭都未曾回來,蘇韻卿滿心憂憤, 陀螺一樣的轉了一日, 不得已出來找舒凌要人。
她不願見舒凌, 但為了蕭郁蘅,可以硬著頭皮會一會。
行至宮門處,不出所料,守門小兵將她攔下:「宮門下鑰, 閒雜人等, 速速離去。」
「今日可是左衛將軍舒維靖值宿禁中?讓他來見我。」蘇韻卿的話音冷冽中透著壓不住的怒火。
「你是何人?將軍是你想見就見的?」小兵警惕的審視著她。
「再耽擱, 我不介意讓你明日頭懸城牆上曬太陽, 去傳!」蘇韻卿橫眉冷對,語氣陰鷙的嚇唬人。
「那你…你總得給個名姓吧。」小兵又氣又慌, 敢這麼硬氣地恐嚇禁宮守衛的人,寥寥無幾。
「你告訴他,和音來見陛下。」蘇韻卿無力的闔眸一嘆, 催促道:「快去。」
小兵躊躇須臾, 猶豫不定的抬腳往宮門裡走去。
過了半晌,蘇韻卿等得都不耐煩了,舒維靖才從城牆上探下身來, 揚聲問她:
「當真要進宮?」
「殿下呢?」蘇韻卿聞聲, 急切地仰首追問。
「臣不知。」舒維靖沉聲回應。
「勞您放我進去。」蘇韻卿信不過舒維靖的話, 鐵下心入宮去了。
話音散去不久,宮門便開了道縫隙,她想也不想就沖了進去,直奔宣和殿。
殿外層層盤繞的石階處,紅鸞帶著宮人,提著小宮燈等了許久,見到這抹倉促的身影近前,便笑盈盈的與人打趣:
「姑娘很沉得住氣,讓婢子好等。」
話音入耳,蘇韻卿頃刻明白了這是舒凌請君入甕的一齣戲碼,怪不得深夜入宮卻一路暢通無阻。
她惡狠狠剜了紅鸞一記眼刀,語調陰惻:「殿下在哪兒?」
「陛下等著姑娘呢。」紅鸞勾唇淺笑,伸手示意人進殿去,後背卻有些發涼。
蘇韻卿早該知這人油鹽不進的,就不該跟她廢話。
她快步爬上了石階,怒氣沖沖的推門闖了進去。
殿內空蕩蕩的,一個隨侍也無,彼時舒凌正在矮榻上抱著個貓梳毛,那貓分明是她送蕭郁蘅的。
「你把苗苗弄哪兒去了?」蘇韻卿胸口猛烈起伏著,見了人便氣急敗壞地質問。
「她走了。」舒凌淡然回了一句,視線還落在貓的身上,隨手給它順著毛髮,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