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凌泰然自若地冷嗤一聲,回身拔了寧翊的佩劍出來,朝人勾了勾手指:
「想切磋?過來,朕奉陪到底,倒要看你在江湖瘋癲胡鬧數載,本事有無長進。」
蘇旻冷笑一聲,收了長劍背於身後,諷道:
「你是如何裝的這般坦蕩淡然的?我蘇家滿門因你血流成河,你把韻卿攥在手心,讓她死心塌地追隨你,成了你的爪牙。可你卻讓她幾次三番身陷險地,寒她的心。你這人,當真冷漠絕情至極。」
「朕問心無愧,自是坦蕩。背信棄義之人,是你父親不是朕;下旨滅門之人,是虛假偽善的先帝,不是朕。」
舒凌將長劍扔給了身後的寧翊,負手立在院中,清風拂過,冗長裙擺獵獵作響,眸色沉靜如幽潭。
蘇旻冷眼審視著她,激動的話音微顫:
「你慣會誆騙,指使寧翊假意應承韻卿助我出逃,騙了她大把銀錢,實則只為追查我給自己留的後路,一網打盡。丫頭在你身邊學藝數載,你的陰毒她半分沒學會,這或是我唯一該慶幸的。
此處追隨我的都是沒田沒家的苦命人,他們和你無私仇。只要你下旨把韻卿留給我,我的人馬都給你,一個不留。至於小公主跟不跟你走,我管不了。」
「這兩人朕都要帶走,沒商量。」
舒凌冷笑一聲,寸步不讓,還不忘挖苦:
「蘇韻卿敢與寧翊做交易救你,是她糊塗憨傻,與是否陰毒無關。朕苦心教她多年,她還這般天真,朕很失望。你不該慶幸,反該發愁才是。」
「呵,你倒是自信。韻卿不會跟你走了,明白告訴你,她不在這。你就算派兵剿滅此地,也休想找到她。」
蘇旻收起了長劍,背去身後,咬牙切齒的回應道:
「我遍求名醫護了她半條命,她是蘇家最後的血脈,她走後,蘇家再無人了。舒凌,你這蛇蠍心腸,當真歹毒。若非我無力給丫頭報謀殺之仇,此番交易不會存在,我定會伺機殺你。」
「我歹毒?害她如此的,不是你麼?行刺所用的苗疆蛇毒哪兒來的?知道朕去過苗疆的,除了你,餘下的都死完了!」
舒凌話音中頃刻涔滿怒火,拳頭攥的咯嘣咯嘣響,覷起鳳眸沉聲痛斥:
「她的病症是蛇毒所致,蘇旻,是你自己如意算盤打錯了。應了昌王賊子做局行刺,買通江湖殺手,你是要用苦肉計,助蘇韻卿一臂之力,讓她徹底被朕取信?你夠狠!」
舒凌氣血上涌,索性抬手取下了帷帽,任清風漫捲,她掃視四周,又道:
「站了許久,不請朕喝杯茶麼?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你的請求朕可還沒答應,朕耐性有限,該如何做,你最好仔細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