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人異口同聲,兩副皮囊下的心都是一樣的戰慄。
蘇韻卿強壓著呼之欲出的咳嗽,身子隨著顫動的喉嚨抖了好幾次,愣是憋著沒敢弄出一點兒動靜。
舒凌冷眼瞧著狀似乖順隱忍,大氣都不敢喘,實則心底謀算頗多的兩人,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吩咐道:「都退下。」
紅鸞在側倒吸了一口涼氣。
舒凌今早興致勃勃地合計了一出,盼著二人入宮來,陪她消遣半日,好生談談日後的規劃,哪知真見了面,卻被這倆活寶三言兩語氣了個好歹。
兩人屏氣凝神的走出了宮門,才敢長舒一口氣。
蕭郁蘅拉著蘇韻卿上了公主府的馬車,車門合攏的剎那,她一把將人抱住,窩在她的肩頭呢喃:
「嚇壞我了,母親今日這話到底何意?和音,要不你辭官吧,我好怕,我們不爭了好不好?」
驚魂未定的蘇韻卿闔眸一嘆,隨手拍了拍蕭郁蘅的肩頭,安撫道:
「方才的安排你也聽見了,世事變幻,你我說了不算。我在給你找退路,陛下卻把你往前推。她話雖駭人,但我現在回想,也許是詐我們呢。若有證據,依她的脾氣,豈會輕拿輕放,只隨口申飭?兵來將擋,莫怕。」
蕭郁蘅眼底依舊滿是散不開的狐疑,語氣更是憂心:
「她方才讓你擬章程,根本就是試探。她說四月就出京,想必此事另有人負責,竟一點風聲都沒露給你我。你說,若雪那丫頭在她身邊,難道一絲一毫消息都聽不到?」
「陛下想瞞著,豈會讓若雪聽見?」蘇韻卿哂笑一聲,彈了蕭郁蘅一個腦瓜嘣,「你這是嚇糊塗了?」
蕭郁蘅甩了甩袖子,抱怨道:「你還笑得出來?她讓我監理朝政啊!沒有儲君身份,卻做著儲君的事,這是風口浪尖的玩命。」
「也許不是壞事,我陪著你共進退。」蘇韻卿握了握她的手指,感受到一陣暖意便不想鬆開了。
「本說好去散心的,這下去不成了。」蕭郁蘅覆上了她的手背,關切道:「你手好涼,給你捂著。」
「我回府就上表,稱病歇幾日。」蘇韻卿淡然一笑,「養精蓄銳,準備跟你大幹一場。」
「一會帶兩顆老參回去。」蕭郁蘅偏了腦袋倚靠著她,俏皮出言:「你都病了,我還靠著你,是否有些過分?」
蘇韻卿眼尾彎彎,貼著她的耳朵低語:「只你一人有此優待。」
聞聲,蕭郁蘅愈發放肆的蹭了蹭,滿臉都是得意的笑靨,轉瞬將方才舒凌連哄帶騙的嚇唬拋擲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