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冷風吹過,蘇韻卿緊了緊身上雪白的狐裘。
芷蘭有些沒好氣的嗔怪:「就說今歲春寒料峭,姑娘你這身子也是忒差了些。回屋去烤烤火,別在這看雪了,成麼?公主來了婢子肯定叫你,怎就不信人呢。」
「再等半刻。」蘇韻卿固執的回嘴,立在原位一動不動。
蕭郁蘅說好了今晨去大內問安後就過來的,她們要一道去京郊的道觀看望那些去歲收容的孤兒,給人講書的。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自迴廊處傳來,蘇韻卿趕忙抬眸去瞧。二人明明日日在一處,可每天思量的都是令人頭疼心累的朝事,實在是沒有什麼陪伴感。
今日這份安閒,蘇韻卿期待許久了。
來人卻令她有些失落,本就染了風寒的蒼白容色上,眉目更加清冷了幾分。
紅鸞快步近前,倒是難得的扯出了一絲笑模樣,溫聲出言:
「陛下念著蘇侍郎,叫您入宮去呢,殿下也在。車轎在外面,請吧。」
「姑姑可知是何事?」蘇韻卿的話音略顯低沉無力,有意推搪:
「韻卿染了風寒,恐過了病氣,不好去見陛下。」
「這婢子做不了主,先入宮再說吧。」紅鸞抬眼打量著蘇韻卿,眼底閃過一絲疼惜。
現下雖冷,也不見誰還裹著狐裘的,紅鸞眉目一緊,吩咐道:
「芷蘭,府上有湯婆子或者手爐嗎,給蘇侍郎添一個帶上。」
芷蘭依言快步去取了一個手爐來,扶著人入了進宮的馬車。
蘇韻卿的神情淡漠,十個月來,她單獨見舒凌的次數屈指可數。
只田畝一事,就耗幹了她六成心力,遑論中書省密密麻麻的政務。每每放班,還得私下給蕭郁蘅籌謀後路,與耶律茵鬥智鬥勇,為齊霄安置功課,費心維繫與楚明庭和李景行的關係。
蘇韻卿踏入宣和殿時,舒凌又在拉著一臉不耐煩的蕭郁蘅對弈。
蘇韻卿一眼瞭然,怪不得這人沒有按時去尋她,原是沒有逃脫的本事。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礙於禮數,蘇韻卿不舍卻也只得解下溫暖的狐裘,離著兩人遠遠的行了拜禮。
「過來些,不過是風寒,朕不在乎。」
舒凌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憔悴病容入眼,她忍不住嗔怪道:
「有日子沒見,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副病歪歪的樣子?怕冷就把暖裘披上,你逾矩的事兒多了,不差這一件。」
蘇韻卿腹誹:還不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