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蘇韻卿沒好氣的輕輕踢了她一腳。
蕭郁蘅揉著小腿肚,努著個小嘴俏皮的丟了蘇韻卿一個白眼,「切,誰稀罕你這破轎子?」
佳影一閃,兩輛馬車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半刻後,蘇府門外,芷蘭提著個小燈籠靠在府門口。
「怎不進去,更深露重,我說了多次,不必等。」蘇韻卿小心拍了拍已經瞌睡的人,輕嘆一聲,接過了她手裡的燈籠。
「唔…您回來啦。」芷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婢子守在這兒是怕忘了提醒您,今日清源長公主府上送來了帖子。」
蘇韻卿聞言,剛剛有所舒緩的神情復又緊繃,「誰送來的,可說了用意?」
「約莫是不到半個時辰前的事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就說是請帖,給您放書房了。」芷蘭慵懶的聲音緊隨其後。
「知道了。」蘇韻卿困得不行,雖然覺得這府中人行事不按常理,大晚上的送帖子,但是思及今夜她與齊讓一道合作了一回,許是因這小事,她也未放在心上,「放著吧,我先睡了。」
「那婢子就不回書房了,鑰匙給您。」芷蘭一直掌管蘇韻卿府上書房的鑰匙,書房無人落鎖,是蘇韻卿定下的規矩。
她伸手接過,揣進了衣袖裡,一夜好眠後,翌日天未亮就頂著惺忪睡眼入宮當值了。
蘇韻卿入了大興宮,先去前省走了一遭。算著時辰,這會兒文書都擺在中書令的桌案上,她只是提早過一眼,心裡有個數,給李老頭兜底,再往宣和殿外去候著舒凌。
辰時方過,第一波要緊的朝議散去,內侍宣蕭郁蘅入了大殿,舒凌命禮部尚書裴元與她一道來見,囑咐了明年特開恩科,准屢屢應試不中的舉人加考一次的具體事宜。
此番事務交由蕭郁蘅全權督理,算是舒凌表達了自己對女兒的殷切期盼。
籌備恩科會試的任務可比迎接來使容易多了,蕭郁蘅分外歡欣的離了宣和殿。
蘇韻卿提筆草擬敕書的手都帶著一絲歡騰,見蕭郁蘅仍能被舒凌委以重任,她的鬥志便也回來了,巴不得擼起袖子再大幹一場。
「陛下!」柳順子忽然一反常態,高聲吵嚷著撲進了宣和殿,「出事了,李…李公長街遇刺!」
「什麼?」舒凌拍案而起,「他人如何?怎會在此時出現於長街,今日不該他當值中書嗎?」
「李公暫無性命之憂,但是他年歲已高,受驚不小。至於他緣何在長街,老奴不知,是殿前司指揮使剛傳回的消息,已經有人在查了。」柳順子難掩慌亂。
「派御醫過府,有消息即刻回報。」舒凌面色凜然,眸染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