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郁蘅慌忙戳了身側的宮人, 她已無計可施, 「去請陛下,快!」
李道成只覺眼前一陣眩暈,他從未聽過此等荒謬的婚俗,肚子裡的墨水也難以對症下藥。
席間的舒朗權氣得悶頭飲了數盞酒水, 看著啞然的蕭郁蘅和李道成, 急得乾瞪眼。
耶律茵不按套路出牌, 卻又是個棘手的身份, 此事當真難辦。
「聖駕至!」柳順子嘹亮的音色劃破長夜詭異的靜謐。
舒凌一身明黃色衣冠,緩步沉穩的入了大殿, 未等人行禮,便先笑言,「朕本聽聞此處斗曲正酣, 特來一觀, 怎如此安靜啊?」
一應臣工仿佛見到了主心骨,趕緊閃身離席,朝著舒凌倒身下拜, 山呼萬歲。
舒凌走到主位處落座, 輕輕拍了拍蕭郁蘅的手, 「諸位免禮,哪位與朕說道一二?」
「陛下,」耶律茵直接站了出來,「是小王以遼俗贈予貴國蘇學士弦琴,表求娶之誠意,蘇學士本欣然收了琴,卻又言不知此風俗,似是不肯。方才小王復以國禮,當著眾臣之面相求,願聘其為遼安王妃,結秦晉好,保兩國賡續安寧。蘇學士尚未給予答覆。您既來了,不若請您做主裁決。」
舒凌故作詫異,「諸卿,安王所言可是事實?遼當真有此風俗?倒是朕孤陋寡聞了。」
「回陛下,安王殿下所言,確是方才大殿中眾臣所見。」李道成垂首回應,「這婚俗老臣未曾在藏書古籍中考據求證到,是臣等之疏忽。」
「哦?」舒凌拖著長音沉吟,「蘇卿,你當真是好福氣,竟得了安王的青眼垂愛,當著朝臣的面求娶你呢。」
聞言,蘇韻卿傻在當場,不知舒凌意欲何為。
見人怔愣,舒凌的話音忽而凌厲,「蘇韻卿,你可知罪?」
蘇韻卿愈發茫然,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她倏的垂首跪地,想不通癥結,只得硬著頭皮順著話音說:「臣知罪,陛下息怒。」
「膽敢在宴請外使的場合里欺瞞來使,你眼裡可還有律法規矩,可還知兩國的盟約至重?」舒凌話音里盡皆是怒氣,「因你瞞下私事,令安王在眾目睽睽之下苦等,將人戲耍於殿前,你好大的膽子!」
所有的人都是一頭霧水,屏氣凝神的坐等下文。
殿內中央,蘇韻卿俯身在地,一言不敢發。耶律茵滿目疑惑,不知舒凌的話音何意。
她錯愕的望著伏在地上的蘇韻卿,詫異詢問,「陛下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