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卿斂眸,抿嘴一笑,「不必。」她審視著蕭郁蘅,仰首幹了杯中酒,笑言:「這第一杯,臣敬殿下,惠質蘭心,玲瓏剔透,審時度勢的好本事。」
蕭郁蘅有些懵。
不待蕭郁蘅回應,蘇韻卿轉手又滿上一杯,再次一飲而盡,「這一杯,臣多謝殿下給臣鋪路,尋靠山了。」
「和音…」蕭郁蘅惶然起身,她已然覺察到了異樣。
蘇韻卿沒管她,復又添了一杯,舉杯凝視著迷惑的蕭郁蘅,「這一杯,臣多謝殿下數載照拂,既有心推我改換陣營,日後也不好再攪擾您了,就此別過。」
「…和音,」蕭郁蘅抬手將人攔了,「別喝。你,你在說些什麼?」
「那該問殿下做了什麼。」蘇韻卿冷了臉色,手捏著酒盞,臂膊上積蓄了好大的力氣,與人僵持在半空。
蕭郁蘅後知後覺的慌了,怯怯的收回了手,繞過桌案直接立在了蘇韻卿的身側,「和音,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沒想把你推出去,從沒這麼想過。」
蘇韻卿苦澀一笑,將杯中酒悉數灌入了喉嚨,「難為公主紆尊降貴,為我去說親事,討庇護了。臣高攀不起公府,也承受不起公主大恩。」
「和音我…我不該自作主張的給你張羅,其實,我本心只想護你周全的。表哥他人品貴重,舒家得勢,我想你能有個倚仗。」蕭郁蘅心虛的不敢去看她,別過頭小心翼翼地說著。
「所以你都沒給自己討點什麼交易好處,就把我賣了?」蘇韻卿鳳眸半覷,抬腳將人逼得步步倒退。
蕭郁蘅癟著小嘴兒,一直退去了廊柱下,不安地閃爍著眸光,支吾道:「和…和音,我…,你不願意就算了,若是母親她答應了,我去與她分說明白。」
蘇韻卿哼笑一聲,冰冷的指尖划過蕭郁蘅的下頜線,凝視著她的一雙眸子,幽幽開口,「做便做了,慌什麼?既然是好意,為何要瞞我?我說過自己不樂意麼?」
蕭郁蘅懵懂的視線對上了蘇韻卿古井無波的深邃眸光,輕聲試探:「你,願意?」
蘇韻卿如鷹隼犀利的視線打量著她,不忍放過一絲波瀾,嘴角含笑的反問,「你想我願意還是不願?」
蕭郁蘅見她笑了,便抬手試圖去撥開鉗制著自己下巴的手指,嬉笑道:「…願意就好。」
蘇韻卿聞聽話音的瞬間,雙眸微微眯起,一時間心口一疼,飛速鬆開了手指。她惶然背過身去,滿眼落寞難掩,半晌才長嘆一聲,沉聲道,「原是臣唐突了,平白拂了殿下好意,往後各自安好吧。」
她抬腳便走,背影決絕。蕭郁蘅卻是大驚失色,飛撲上前,從後面將人環住,轉瞬染了哭腔:「別走!」
「放手。」蘇韻卿話音清冷,抬手去扯自己的衣衫。
「不!」蕭郁蘅急得直哭,「我自是不願將你推出去,我巴不得日日粘著你,可這是迫不得已,我不想有朝一日因旁的事再牽連了你。和音,不生氣好不好,我不胡鬧了。我只有你了,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