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便是自幼長大的默契,蘇韻卿與人對望一眼,翻身下馬,「當值去了,回見。」
其實,蘇韻卿又能如何幫呢?她不敢輕易動用任何一個虛偽人脈,畢竟巴結她的各有目的,以她現下的功力,還難辨忠奸。所以她思前想後,在馬場上只做了一個決斷——找蘇旻。
放朝後,她一人孤身獨往龍祥珠寶店,與掌柜說明來意後,便被人引去了後門,兜兜轉轉的沿著一條密道走了須臾,再入眼,是一方寬闊的庭院。
蘇旻在院中石桌前正襟危坐,面具不離身,身後站著幾個隨侍。
見蘇韻卿主動前來,她抬手屏退了侍從,「肯來此,是遇上難事了?」
「姑母,」蘇韻卿叉手一禮,「可否勞您查一個人?」
「誰?」蘇旻犀利的眸光審視著她。
「淮原王,我要他謀反的鐵證。」蘇韻卿目光里顯現一股子狠辣。
蘇旻忽而失笑,「這人早該死了,他們想殺舒凌的丫頭,卻險些害了你,能栽你手裡也是死得其所。」
蘇韻卿大驚失色,「姑母在查朝中事?」
「你是否還想問些更大膽的,抑或也想將我法辦了,嗯?」蘇旻話音里涔著一抹森然的冷笑。
蘇韻卿的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喃喃道:「沒有,姑母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知道就好,」蘇旻轉而起身,「過來,給你線索。」
蘇韻卿隨人入了房中,蘇旻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盒子裡有幾枚銅錢,還有一份鐵礦分布圖。
「拿去用,這線索如何來的你思慮清楚,可莫要亂說。」蘇旻的話音柔和里卻帶著威脅。
蘇韻卿捏著銅錢仔細觀瞧,沉思道:「這是私鑄錢?劣質的私鑄錢和礦藏…鍛造兵器與囤積軍費!多謝姑母,這些線索韻卿不拿了。」
她興沖沖的轉頭就跑。
蘇旻見她跑遠的匆忙身影,冷嗤一聲,「稚子心性。」
「著人清查淮州鑄幣與冶鐵。」蘇韻卿寫了個條子,在珠寶鋪子裡選了一根時興的髮簪,將條子塞進了簪子管,直接遞去了蕭郁蘅府上。
一月轉瞬,適逢八月金秋好時節,蕭郁蘅一大早步履急切地往宣和殿來,言說有要事要通報陛下。
陛下獨留了蘇韻卿在側,而蕭郁蘅所奏之事,便是淮原王府私下熔鑄官幣改造劣質銅幣,暗中買通淮州境內冶鐵官員謊報冶鑄數額的大案。
舒凌雖外派了諸多耳目,可如此隱晦,行了十餘年的暗中勾當,卻從不曾被細作發覺。就連當初出巡迴來途徑淮州,也不曾發現半點私鑄幣的端倪。是以得了這個消息,舒凌龍顏大怒,非是逢場作戲,是真的深感意外。
當日,蘇韻卿和蕭郁蘅都被她趕了出去,再後來便是殿前司和一些身著特殊官服的人入內,交辦了何事,這二人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