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她們都是宮人,不好帶出來。於是蘇韻卿自己趁著休沐往市集走了一遭,想尋個僱傭。
「亂跑什麼?」身後一聲清冷的嗓音傳來。
蘇韻卿在熙熙攘攘的人頭裡,看見了一頭戴帷帽的長身女子。不待她出言,這人冷淡道:「跟上。」
蘇韻卿亦步亦趨跟在人的身後,七拐八拐轉了好幾圈,卻到了自己購置的小院前。
想來這人是一直在監視她了。她只得開了鎖,請人入內,「姑母請進。」
在不大的小屋內落座,蘇旻撤了帽子,卻不摘面具,「你購置私產便罷,人市魚龍混雜,怎可亂去?缺人手?」
蘇韻卿默然的去給人打水燒了壺茶,沒有言語。她猜不透這人的動機,不想說出實情。
「你這一番布置是想與誰暗中聯繫?」蘇旻抱臂在旁,耐著性子追問。
「姑母,這是卿兒的私事。」她給人添了杯熱茶,「此處我不常來,招待不周了。」
蘇旻自懷中取了一枚令牌拍在桌上,「此物你拿著,我會派兩名親信跟隨你左右,有需要便以此物號令。」
蘇韻卿伸手拿過,瞧見那令牌上的圖騰,詫異道:「這是祆教徽記?您是何身份?」
「猜的不錯,祆教現任掌教便是我。若有急事,來城西龍祥珠寶店尋掌柜,我便來見你。」蘇旻站起身來,身高的壓迫格外明顯。
蘇韻卿先前只知蘇旻自幼外出遊歷,不喜大家族的束縛,鮮少歸家,卻不知她有這等能耐,手握龐大的江湖勢力。
此教與胡商聯繫緊密,估計銀錢和消息線索皆不缺,怪不得這人之前敢保她錦衣玉食。
「我不能拿,這些事我自己能應付。」蘇韻卿不願輕易牽扯旁的勢力,打算物歸原主。
聞言,蘇旻的眼睛眯起,透著十足的威懾,抬步近前出言警告:「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家人,你的長輩,休要自以為是的逞強。」
「知…知道了。」蘇韻卿覺得她的脾氣有些駭人,那從不離手的長刀帶著十足的危險。
「對了,好心提醒你,你買宅子這點小伎倆舒凌早就知道了,隱蔽之事不可在此做。」蘇旻丟下此話便揚長而去。
見人消失在院子裡,蘇韻卿無力的闔眸,她身邊的這些人都精明如狐狸,顯得她蠢笨痴傻透頂。
時近傍晚,蘇韻卿買通一小乞丐去給蕭郁蘅遞送消息,約人在京中如意酒樓一見。
月上柳梢之時,蕭郁蘅喬裝而來,方入房中,便不客氣的自斟自飲,「如今見面真跟密探接頭似的,可是托你的事有了消息?」
「郎煜並無實官,我也不曾查出他是哪一方陣營中人。你若要動,明日指使人上個奏本,莫直接提郎煜,我給你引過去探探陛下口風。」蘇韻卿也不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