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郁蘅有些六神無主了,蘇韻卿根本說不出話來。她急促的敲打著馬車的窗棱,厲聲道:「停車,傳太醫,快點!」
馬車外的乳娘揚聲詢問:「殿下怎麼了?眼瞅著就入宮門了。」
「和音,和音她不對勁,快去叫太醫,快去啊!」蕭郁蘅語氣焦躁不已,一雙手忙亂地給人解了胸前襦裙的束帶,「如此可好受些?」
蘇韻卿扯著衣領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胸腔猛烈的起伏,卻只聞強烈的吸氣聲,不見她往外呼氣。
後頭馬車處一陣騷亂吵嚷,舒凌本在闔眸小憩,聽得動靜便出言詢問,「紅鸞,後頭怎麼回事,去看看。」
紅鸞應聲往後探去,此時此刻馬車已入了最外側的宮門,蕭郁蘅的車轎已然停下了。
紅鸞探身上前,入內剛要詢問,便見了幾近窒息的蘇韻卿,趕忙道:「殿下讓開,婢子抱她下去。」
蘇韻卿身子如同一灘爛泥,胳膊腿兒都晃蕩著,人的神志也不再清醒。
紅鸞將人安放在了開闊處放平,想著能多些空氣。
乳娘慌亂的說著:「方才有兩個內侍去太醫署了,算著時辰,再過一刻差不多。」
陛下等了須臾,紅鸞未曾回來,她也叫停了車馬,探出身來查看。
下了馬車,便見紅鸞抱著個人跑了起來,沿著宮道直奔東側。
「怎麼回事?」舒凌正色詢問。
蕭郁蘅慌亂的回應:「和音她說難受,不知怎得突然就抖了起來,渾身冰冷,只進氣不出氣兒,話都說不得。」
舒凌聞言,凝眸望了一眼紅鸞的方向,轉頭吩咐侍衛,「將人追回來,騎馬直送宣和殿,叫當值御醫即刻入內,快去。」
大內禁中嚴禁跑馬,為了救人性命,舒凌能出此命令,令人頗為意外。
侍衛將人接過之時,蘇韻卿險些沒了呼吸。
宣和殿內眾人進進出出的忙活了一個時辰,太醫署來了三五個值守的人。舒凌在旁坐著,問著蕭郁蘅,「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蕭郁蘅訥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老御醫在旁愁眉深鎖,「敢問公主殿下,可知蘇侍讀晚間吃了什麼特殊的食物沒有?」
蕭郁蘅茫然的思索著,頹唐道:「她幾乎沒吃什麼,酒也只喝了半壺…,對了,舅母給我二人剝了螃蟹,我還催她吃了,除此以外也就是一兩口身側的涼拌青菜了。」
御醫老辣的眸光轉了轉,審慎道:「若是如此,螃蟹寒涼,或是蘇侍讀耐不得蟹之寒毒,才會有此症狀。」
話音入耳,舒凌的眼底閃過一抹霜色,她淡然道:「苗苗,你先回去,方才命人熬了醒酒湯,服下早些睡。朕與太醫有話說。」
「母親,和音尚未脫險,孩兒在此守著可好?」蕭郁蘅轉眸望著小榻上臉色紅紫的人,滿是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