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夫人有些尷尬詫異的打量著二人,半晌才鬆開了蘇韻卿, 訕笑道:「是我糊塗了,我就不該來,光顧著添亂了。」
舒凌趕緊緩和氣氛, 「大嫂近來身體如何?朕方才正要說過去看你呢。非是母親不知會你, 是怕你吹風受涼加重了病情。」
蕭郁蘅得了機會,與蘇韻卿咬耳朵道:「嚇著你了,大舅母早年隨舅舅上戰場, 受了傷病落了病根, 加之丈夫離世受創, 神志不大清醒的。」
原是如此。
蘇韻卿微微點了點頭,廣袖下的手悄然捏住了蕭郁蘅探過來的小爪子。
陛下與夫人寒暄幾句,那人也在廳內落座,不言不語之時,瞧著倒是端方穩重,唯有一絲孱弱病態。
自她入內,有個小郎君便立在了她的身後,方才見禮時,這人稱舒凌姑母,名為舒朗權,乃是公府世子。
「聽聞權兒要應試今歲的秋闈了?心中有多少成算?」舒凌陡然出言,目光柔和的打量著那個不大的孩子。
小公子拱手一禮,「回姑母,權兒不敢妄言,無非是盡己所能,但求無愧於心。」
「嗯,棄武從文是個艱難的抉擇,既選了便用心做。」舒凌淡淡回應著。
「是,權兒謹記姑母教誨。」舒朗權言行畢恭畢敬,一眼望去倒是個謙謙君子的模樣。
蘇韻卿暗暗思量,這也不似蕭郁蘅所言,她的表哥們不好惹呀。
「兒郎們都知曉上進,便是家裡的福分。」舒凌狀似漫不經心的說著,轉眸看向二夫人,「二嫂家的孩子怎未見到?」
那夫人躬身一禮,面色有些難堪道:「回陛下,犬子無狀,幾日前非去南方尋什麼仙人,妾攔不住,他與二房堂兄家的孩子一道溜了。」
這時,下首武將打扮的中年男子出言,「都是你嬌慣,你看看身前這蘇姑娘,比兒子小兩歲,早已是七品侍讀,他可好,讀了七年書,連論語都背不好。」
蘇韻卿莫名躺槍,轉瞬紅了臉,立在蕭郁蘅身側分外不自在。
屋子裡的人將目光齊刷刷的向她看了過去,蕭郁蘅只得打哈哈道:「二舅別這樣比,而且這蘇姑娘臉皮薄,大家再看她可就鑽了老鼠洞了。」
「苗苗!」舒凌輕聲斥責,「不可無禮。」繼而她轉眸看著自家二哥,又道:「男孩子貪玩兒,兄長便多盡些心力,二嫂管家不易,與一個半大孩子相抗,甚是惱人。莫說是個靈光的小伙子,便是朕這女兒,也不是個省心的。」
很好,難姐難妹接連中招。蕭郁蘅與蘇韻卿對了個眼色,互相心疼了一瞬。
長輩們聊天,何苦拎著孩子說事?沒得聊可以不聊嘛,真是離譜~
「母親,」蕭郁蘅是不想呆了,「您和長輩們慢聊,容孩兒去園子裡走走可好?」
舒凌尚未回話,老夫人出言道:「入秋天涼,可別著了寒。陛下,宴席一早備下,要不開宴吧,晚了你們回去,家裡也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