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主張便以誰的名義牽頭,該是如此的。
一句恭賀過後,舒凌沒再言語了。蘇韻卿給人理好了衣衫,叉手一禮便要告退。
忽而,舒凌冷聲道:「出去跪著。」
蘇韻卿身子一顫,趨步退了出去,腦子卻是懵的。
這變臉也太快了。
春夜的蚊蟲尚不算多,可夜色漸濃,身下的石板寒涼潮濕,空氣中也縈繞著水霧。
蘇韻卿不知跪了多久,只覺得自己身下的影子轉了好大的角度,月亮不斷地偏移。
她好睏,格外想念自己小閣的床榻。
不多時,寢殿的燭火全數熄滅,藍玉領著人退了出來。
蘇韻卿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低聲喚住了藍玉,「姑姑,陛下歇了?」
藍玉微微頷首,輕聲提點,「你這是何苦,非要受這磋磨,下次多個心眼兒。」
蘇韻卿有些失落,藍玉的話音入耳,她轉瞬明白了,方才舒凌套她的話,是在給她主動承認的機會。如此一來,她今夜不必睡了。
相較於蘇韻卿心驚膽戰的杵在殿外,蕭郁蘅也沒好到哪裡去。
舒凌午後將她喚了去,裝模作樣的鼓勵了兩句,便將人放還,根本沒提讓她染指前朝政務,帶頭擇選女官一事。
蕭郁蘅隱隱有些慌亂。
她應了蘇韻卿,私心便是想得些權柄。一來可以與人並肩,分一杯羹;二來,她年歲漸長,也開悟了,身為先帝後嗣,陛下獨女,她是有自己的思量在的。
後宮中從不准私下議論,可人的嘴是閉不上的。陛下遲遲不立儲,又在數年內屢屢提拔舒家人,蕭郁蘅心裡不是個滋味兒。
她今日午後並未見到蘇韻卿,入夜本就失魂落魄,索性抬腳去找人。
入了清風閣,小宮人們東倒西歪,守著一盞燭火,早已睡了過去。
蕭郁蘅搖醒了其中一人,詢問道:「你家主子呢?」
芷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草草行禮後,嘟囔道:「姑娘一直沒回來。」
已是子時了,蘇韻卿竟還在當值?
蕭郁蘅心裡疑惑,拔腿直奔宣和殿。
大殿前側已然漆黑一片,舒凌走了。
她轉身繞過迴廊,入了後面的寢殿,遠遠的,便瞧見了在空場上罰跪的蘇韻卿。
蕭郁蘅悄然走了過去,蹲下身子附耳詢問,「這是怎麼了?裡頭燭火都滅了,你還在這兒?」
蘇韻卿失落的轉眸瞧她,低聲耳語道:「今日的事,陛下可給你了?」
蕭郁蘅垂著眸子,茫然的搖了搖頭,難掩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