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母親開恩,赦了蘇韻卿的宮奴身份,蕭郁蘅大喜過望。如此一來,蘇韻卿自由多了,也無需她日日絞盡腦汁地籌謀與人相見,生怕那人受委屈了。
她大手一揮,叫來滿宮侍從,會寫字的人手一紙一筆,吩咐道:「都給我抄孝經,抄得越多賞賜越多,今晚抄完百遍才好。」
是以第二日大清早,滿宮熊貓苦澀的甩著酸脹的手腕子,唯有蕭郁蘅撒著歡砸門,「外頭的,把門打開,我抄完了。」
侍衛兩兩對望,這公主是章魚還是蜈蚣,長了多少只手,能一夜抄經百遍?
不過當差而已,他們明知有詐,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拿著筆跡雜七雜八的文稿復命,將人放了出來。
蘇韻卿搬入了自己獨立的房間,離著宣和殿有一段距離。
彼時她正在收拾久無人住的屋舍,蕭郁蘅領著一眾宮人烏泱烏泱的前來,將小小的房間圍堵的水泄不通。
這是打架的陣仗麼?
蘇韻卿叉手一禮,「見過殿下。」說罷便倒退三步遠,警覺的望著她身後的隨侍。
「上!」蕭郁蘅洋洋得意的抬手一揮,身後的人張牙舞爪的就撲了上來。
蘇韻卿大驚失色,意欲奪門而逃。
蕭郁蘅一把扯過人的衣領,嬌嗔道:「唉,你還真是愈發沒良心了,聽你喬遷新居,我帶人給你收拾,一個謝字都沒有?」
帶人收拾房子麼?姑奶奶,我還以為你腦子錯亂,要收拾我呢!
蘇韻卿瞧著那夾槍帶棒的人,暗暗腹誹。
第9章 撒嬌
晨起秋涼,鳥雀啁啾。庭前落葉隱有密集之勢,風聲日盛一日。
蕭郁蘅一臉得意的鬆開了蘇韻卿,抱臂在旁,倚靠著身側的一方圓桌,臉頰上梨渦深沉,桃花眼滿目歡欣。
蘇韻卿瞧著滿屋子忙亂的侍從,抿了抿嘴,躬身道:「多謝殿下美意。」
蕭郁蘅不耐煩的戳著她的額頭,「你不是奴婢了,舍了虛禮,叫我苗苗好不好?」
忽而,她敏銳的發覺了蘇韻卿腫脹的雙眼,重疊的眼瞼都沒了,那模樣像個金魚。
她「撲哧」笑出了聲來,「不至於這麼沒出息吧,她免你奴身一句話的事兒,何必感激涕零到破了相呢?」
聞言,蘇韻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手握抹布轉身去清理床榻了。
不理她了?蕭郁蘅茫然的摩挲著下巴,這是猜錯了不成?
「和音,」蕭郁蘅試探著出言,「我看你這房間陳設太簡單,梅瓶,書架,盆景…你喜歡什麼,我叫人給你搬去。」
蘇韻卿垂首整理著床榻的帷幔,仿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