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秦至臻說,「忘了怎麼失憶的了,醒來以後也想不起來記起的事了。」
秦至臻注意到她說完這句話以後,隔了兩秒,葉竹漪隱在暗處的身形微微一顫,肩線像是因為放鬆下塌了些。
果然……
葉竹漪輕輕地「啊」了一聲,「這樣啊。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免得又頭疼。」她將手中的熱水袋塞到秦至臻懷裡,又給秦至臻沖了泡了一杯紅糖水,「還早,喝完回去再睡會兒吧。」
秦至臻接過滾燙的熱水袋抱在懷裡,點了點頭應道:「好,你也是。」
紅糖水裡兌了點溫水,不燙嘴。秦至臻喝完卻覺得身體一時熱又一時冷,她刻意忽略不適感,放下杯子後朝房間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葉竹漪。
隔著段距離,葉竹漪與她,一處明一處暗。背著光,秦至臻看不清葉竹漪的眼睛。
她們的視線像是在空中相撞,又像是錯開了。
「快回去睡,時間到了我叫你。」葉竹漪柔聲催促道。
秦至臻心底深處那股複雜的情緒霎時就濃稠了起來,蔓延向四肢百骸,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應得「好」,不知道自己怎麼抱著熱水袋捂著肚子爬上了床。
直到眼睛睜不開,重新入睡之前秦至臻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十一最初對她的態度一點都不像認識她。
既然認識,為什麼又要裝作不認識。
那些零星的碎片太少了,甚至湊不出一塊小拼圖供她參考,還需要想起來更多才行。
可有時候越想得到什麼就越得不到,在之後的幾天裡秦至臻都沒有再回想起零星半點的事。
直到周五。
為了最後一場的舞戲兩人更有契合度和融合感,周雯為秦至臻和葉竹漪特別找了個舞蹈老師,帶著她們練習共舞。於是兩人彼此都空閒的時間幾乎都耗在了健身館的舞蹈室,原本就不算多的休息時間被利用到極致。
既要拍戲又要練舞還得為了身材控制飲食,葉竹漪擔心秦至臻還在經期的身體吃不消這麼折騰,猶豫著問秦至臻:「要不要取消周五看流星的安排。你好多休息。」
但秦至臻不願意,只說:「不影響,周五早上的面給我弄豐盛點吧。」
回憶里里若有似無的香味,絕對不是清湯寡水的一碗麵,秦至臻暗暗希望葉竹漪能做出當年那碗面,這樣也許她可以再被勾起來一些回憶。
葉竹漪拗不過她,也捨不得駁她,只好順著。
周五一早,天還未亮葉竹漪便起了床,洗漱後,她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下到一樓服務台找到了酒店經理去後廚買了半隻雞和一些配料。
葉竹漪抱著半碗雞回去時,秦至臻的屋子還是暗的,她又輕手輕腳地回到廚房,將雞焯水、下鍋放了薑片和蔥後開火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