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靜謐安和的氛圍也沒有維持太久。
葉竹漪掙扎著從困縛住自己的回憶里脫離出來,她察覺到身邊有人,只當是小喬跟了過來,連頭都沒抬,開口道:「不是說了別跟過來麼。」
喉嚨發緊了太久,一開口,嗓音又粗又啞。
葉竹漪又抬起了一隻手,攤開掌心說:「有煙麼。」
秦至臻眼眸半闔,視線投落到烏黑的腦袋上,抽出一根煙和打火機輕輕地放到葉竹漪的掌心上。
葉竹漪收握起手,這才抬起了頭,也沒看身側,清了清嗓子淡道:「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秦至臻很慢地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葉竹漪猛地抬起頭看向秦至臻,她臉上的妝都哭花了,眼眶一圈紅得厲害,琥珀色的眸子潤在淚里,水盈盈的。
「走了。」秦至臻挑了挑眉,腳微微一轉。
葉竹漪微涼的掌心立刻就覆在了秦至臻的手腕上,不輕不重地攥著。
秦至臻半垂眼眸看著蹲著的「蘑菇」,「蘑菇」瞪著瀅亮的眼睛看她,誰都沒說話,只有蟬鳴一聲比一聲高亢。
葉竹漪倏地回過神來,手鬆了松,又攥緊了,她抿著唇沒說挽留的話,瞪著委屈又無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秦至臻。
秦至臻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微不可聞地輕嘆了聲:「我不走。」
晚風拂開秦至臻的烏髮,髮絲凌亂著在空中張牙舞爪,絲絲繞繞,無聲無息撓過葉竹漪的心,她慢慢鬆開了手,垂下頭,重新抱住了自己,
秦至臻用左手握住右手臂,那一片葉竹漪掌心的溫度似乎還殘留著,涼涼的。
葉竹漪用拇指指腹摩挲著打火機,金屬機身摸不出涼意,也不知道是秦至臻握熱的,還是被她搓熱的。
面前突然多了包紙巾,秦至臻清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妝都花了。」
「是不是很醜?」葉竹漪拿著紙巾擦了下眼睛,眼線眼影都糊在了紙巾上,斑駁一片,她都能想像到這會兒自己的臉有多慘不忍睹。
「本來還好。」秦至臻瞥了她一眼,「現在……挺丑。」
「……」葉竹漪撇了撇嘴嘟囔道,「沒鏡子,看不見。」
她情緒緩了許多,對秦至臻說話不是放冰刀,是撒雪花,涼涼的一小片落下來,軟化成了水。
秦至臻勾了勾唇,自己抽出一張紙彎下腰,用拇指微抬起葉竹漪的下頜,仔仔細細替她擦拭著糊開花掉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