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麥哦哦點了下頭,看她嘴上說著不冷,實際卻趴在桌子上蜷縮成一團的倔樣,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拿起一個塑料瓶。想了想,吭哧吭哧跑去又給她灌了瓶熱水貼她臉上,「用這個,放在肚子上,可以好受點。」
但下午的體育課路夏也沒能上成。
老師一宣布自由活動,程麥就找了班裡一位寄宿的同學,跟著她回宿舍找阿姨開門借了件外套。
高一教學樓的二層只有重點班在,而一班二班又是同一個時間上體育課,是以這會兒安安靜靜,她一路都沒碰著一個人。
到了後門,程麥拿著校服剛要推開,卻聽見一道男生的聲音:
「所以,你是寧願受凍受罪,臉色難看成這樣,也不肯穿我的衣服是嗎,路夏。」
緊跟著,路夏虛弱卻充滿嘲諷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你用不著在這假惺惺關心我,反正又沒有觀眾,演什麼好哥哥呢。」
話音落下後,室內一時間很是安靜,再沒有人說話。
程麥站在門口,此時因為驚訝,雙嘴張成了一個o型。
天,剛才那聲音,是江越啊!
雖然之前看路夏的反應她就猜到倆人關係肯定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但路夏每次看到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堅決否認,她就沒多想。
可剛剛這對話的信息量!
隔壁班光風霽月的模範班長和大家眼裡的刺頭叛逆少女路夏,倆八桿子打不著的人是兄妹?一個姓路一個姓江,正經的兄妹還是不正經的?
她捂住嘴,生怕自己動靜驚擾到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後退,直到徹底退到樓梯口才鬆一口氣,但隨後看著自己手上的衣服,深深的迷茫了。
她是誰她在哪她要干什麼?
教室那麼大,但加她這個第三人進去會不會很擁擠?
但這倆人也太大膽了吧!也不怕被別人撞見。
看手表沒幾分鐘就要下課了,程麥乾脆在樓梯口守著,自動當起了閨蜜的親/愛情保安,等到打鈴以後才推開門把衣服遞過去。
江越已經不在了,但路夏還是怏怏的,虛弱地沖她笑了下,披上衣服又開始睡覺。
懷揣著這麼個驚天大秘密卻無法分享,對她這樣的八卦資深愛好者來說不亞於一種酷刑。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她終於找著了傾訴對象。
夜晚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程麥穿著短袖,這會兒恨不得把腿都縮到單車后座上保暖。
她拽住少年迎風鼓起的校服外套擋風,聲音從布料後悶悶的發出:「欸,你跟江越熟嗎?」
「昂。」
「那,你了解江越他的家庭嗎?」程麥遲疑說道:「比如,他是獨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