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男的感情是熱烈的。
沈元柔動情了嗎,應該除了她自己無人知曉。
但吳真棠卻是書禮也忘了,母父也不顧了,只滿心想著嫁給她。
御史大人自然不同意。
「那大人覺得,都是家主的過錯,若不是家主,她的長子怎會變成這般模樣,開始忤逆母父。」
「再後來,原主君被御史大人關了半月,這段時間裡,同原大人定下了婚事。」曲水輕輕嘆了口氣,「原主君其實很好的。」
他見過吳真棠為原謙送羹湯,親手為原玉縫製衣裳,吳真棠當年是多麼有名的才子,嫁人後相妻教子,也做得人人滿意。
裴寂很想說,他不好。
但那畢竟是一個夢,人是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他終究不曾了解吳真棠是個怎樣的人。
如今這般背地評判他,實在有失君子風範。
他要做一個端莊持重、體貼大度的男子。
而這樣的男子,不該在背後談論他人的。
「但原大人當年被原主君拂了面子。」
身為御史的兒子,吳真棠向來心直口快,嘴巴也厲害,當初他那般喜歡沈元柔,可母親怎麼都不同意這樁婚事,還要將他許給原謙。
原謙大了他近十歲,相比年輕、與他同樣喜歡作詩、更懂他的沈元柔,原謙便無趣了起來。
他譏諷原謙,說她年紀如此之大,還不肯娶夫,如今要娶夫了,就想著老牛吃嫩草,好事全讓她給想了。
可謂是狠狠拂了原謙的面子。
吳真棠天真的以為,只要原謙討厭他,他與沈元柔的婚事便有門兒了。
但他忘記了,沈元柔待他究竟有沒有情,又究竟願不願意做他的上門妻主。
是了,因著那時沈元柔無權無勢,吳御史便道,想要娶吳真棠,便要留在府上做上門妻主,不能叫她們兒子受了委屈。
吳真棠終究是嫁給了原謙。
「聽聞,原主君婚後鬱鬱寡歡,將自己困在了府上,誰也不見,再沒出來過。」
而吳真棠究竟是被她囚禁,還是自己不肯出來,便無人知曉了。
直到他後來生下了原玉,才漸漸出現在京城貴夫之中,只是當年的才子泯滅了。
裴寂大致能夠判斷出,原謙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足夠狠心,足夠有手段,才能達到今日的位置,所以吳真棠不出府,極有可能是不被她允許。
裴寂抬眼望著極遠的星光,他還有心去同情別人嗎?
「公子,快糊了快糊了!」曲水急聲催促道。
裴寂回神,快速給醃好的小兔翻面,好讓它烤得均勻些。
但心裡酸酸澀澀的,他知曉,一定有人為沈元柔剖開了自己的心,她或許喜歡過別人了,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
裴寂將滋滋冒油的兔子暫時交給曲水,靠在帷帳外發怔。
「裴寂,怎麼了?」
沈元柔見他獨自靠在這兒,一副失落的模樣,便想要上前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