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烏恩其繼續補充道:「我們同為草原的兒女,依靠天神的恩賜生活,並不是狼與羊的關係。挑唆我們彼此之間斗個你死我活的人,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測。」
說完,她也不再囉嗦,向陳雁行不著痕跡地丟了一個眼神之後便離去了。
儘管多說會顯得她更加真誠,但對於她樹立威嚴卻是不太有利的。因此這項任務更該交由合適的人來做,比如兩方的領軍。
可問題是就算烏恩其請了格杜出山,格杜的年齡也的確擺在那。她必須和格杜一起再選擇出一個繼承人來。
正思考著,額爾德木圖領著鹿角峴的一小部分人可算趕到了王宮。
原先處在鹿角峴時,烏恩其想要做的生意也算得上是處處被掣肘,如今擋在頭上那座大山終於推倒,她自然會重新做打算。
額爾德木圖領著整支商隊,還有白霜和素夫人,大親王。孟和因為蠶上離不了人,只叫了拔春先過來。
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連日以來那種飄忽不定的不真實感散去了許多。
烏恩其鄭重道:「我一路走來,多虧了各位的相助。日後的道路還很漫長,懇請各位繼續在我的左右,監督我不會踏上錯誤的道路。」
素夫人慈愛笑道:「可惜今天人不齊,你的許多話兒傳達不到他們耳朵里。不僅僅是我們選擇了你作為王,更是陛下選擇了我們。」
達日也赤向來無條件支持素夫人,點頭道:「你我名義上是兄妹,分別是父親最大的孩子與最小的孩子。但我知道,你和我絕不是同一種人。
你是狼群里最有恆心有想法的那一匹狼,我們不過是各有所需,卻運氣很好的同你走在了一條路上而已。」
「肉麻死了!」烏恩其故作嫌棄道。大家見狀都笑了起來。
只有達日也赤道:「有時候我時常感覺,你同其餘的兄弟姐妹都不一樣。我們所有人都把根牢牢的扎在涅古斯的土地上,可你的根不是。但我也說不上來……」
烏恩其聞言,心頭一皺,無端生出來幾分酸澀的感覺。的確如達日也赤所言,她對整個草原的歸屬感都是有限的。母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憑母親就可以和整個草原來對抗。
可母親離開她實在是太早了,之後的十餘年里,都是她獨身一人在草原上生活。她的喜怒哀樂,她為之進行的奮鬥,她流過的血受過的傷,友情與愛情,全都落在了這片廣闊無垠的土地上。
要讓她捨棄草原人的身份,徹底成為一名南國人,烏恩其絕不會願意。可要她切割身上南國的部分,完完全全以天狼的後裔而自居,她也是做不到的。
「陛下,」思緒被最熟悉的聲音打斷,烏恩其轉頭看去,就見到裴峋手裡拿著文書站在一旁,「大家都來了!」
「你小子!」達日也赤看見他,笑著說,「最後的從龍之功還是落在你身上了呀!」
裴峋忙道:「陛下信任罷了,您這話真是折煞我了。」
素夫人聞言,倒是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烏恩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