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陽聽她們探討的有趣,也緩緩探出來半個身子聽著。烏恩其感覺到她的動作,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對裴峋說:「你繼續講。」
裴峋流暢地接上:「你不願意祖母受苦,因為咱們是人,不是真正的野獸,所以才會有孝悌廉恥之心。你看步陽妹妹比較怕生,你也沒有因此欺負她,這裡面可研究的東西有很多,不急於一時。」
塔拉點點頭,努力地思考著,就這麼晃悠著出去了。
烏恩其對裴峋說:「我一直覺得沒必要早早讓孩子去想敵友的問題,孩子看事物總是非黑即白的,我怕他們會偏激。」
裴峋道:「是啊,可有人的地方,秩序天生就會存在。」
步陽見塔拉出去了,這才不再躲,慢慢地從他們兩背後走道面前來。
「他們到底有沒有人欺負你呢?別害怕,我給你做主。」烏恩其溫聲道。
步陽搖搖頭又點點頭:「……大些的,就是會打人,搶吃的。」
她已經能用草原語做一些基本交流,烏恩其一聽便反應過來,步陽說的恐怕是她在南國時遇到過的。
烏恩其嘆道:「大家都不餓,就不會有人為了一口吃的做這種事。」
步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烏恩其本也不強求她一下就融入草原的生活,眼下見她認知不同,便更耐心地安撫她。
「孟和長老這是給我撿了個孩子啊。」烏恩其笑著向裴峋抱怨。
孟和本來說自己要親自教步陽,可一忙起來織金的事兒,根本無暇顧及,烏恩其只好多照拂著一點。
裴峋也笑:「您不是說放羊嘛,一隻也是放,一群也是放。」
正說著,陳雁行又進來了。如今整個鹿角峴最閒的人怕就是陳雁行,既沒什麼活要干,也不用操心生計。烏恩其看她無所事事的樣子,笑著對她招了招手:「雁行啊,有空嗎?」
「你要幹什麼?」陳雁行警惕道。
「步陽這孩子有些怕生,你沒事的話多帶她玩玩如何?還有我那徒兒,我只教了她射箭,其餘都還沒教呢,你想不想教一下試試?」
陳雁行道:「帶著玩好說,你的徒兒我就不和你搶了,歲數一大,性情都定型了,不好教呀。」
烏恩其狡黠一笑:「有好教的,這兒的很多孩子原先都是跟著我學的,底子也有一些。你既然要帶步陽,順手一塊帶上如何?」
「在這等我呢!」陳雁行笑著說,「把我大老遠捉來給你看孩子,大材小用。」
「哪有人說自己是大材的?」烏恩其笑她,又說,「一群苗里,指不定就有將來的參天巨樹呢!你不想試試發掘他們才能的感覺嗎?況且如今天下不定,年輕人就是希望呀。」
「行,我替你教就是了。」陳雁行爽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