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賭場,周澤坤坐在了椅子上,面容哪還有剛才的笑意,已然換了副令人聞風喪膽的狠厲模樣。
據說在這家賭場欠債不還,下場都很慘。
趙金順跪在地上,嚇得身子直打顫,「爺,周爺,我現在真沒錢,等過一陣肯定就有了。」
周澤坤冷笑,「哪個欠錢的賭鬼不是這麼說的。」
話音剛落,兩邊的打手就朝他身上招呼了下來,趙金順連滾帶爬地求饒,「真的,真的爺,我發誓,蘇家小少爺是我的情人,過幾天他就嫁進周家了,到了周家還愁兩百大洋麼,兩千大洋他也能搞到。」
這信息量巨大的荒唐事,讓周澤坤的身形一頓,「周家?哪個周家?」
「當然是北平城內最有權有勢的周家。」趙金順說。
周澤坤這才擺了下手,讓打手停了,「周建山?」
趙金順此時身上沒一塊好地方,他急急點頭,「對,就是周建山家!」
聽聞,周澤坤眸中神色越發晦暗起來,咀嚼著周家兩字,隨即又問,「怎麼會讓一個少爺沖喜?」
讓男人沖喜,可真是聞所未聞。
「因為他的生辰八字剛好對上,而且周家不是出了個喜歡男人的二少爺周明宇,那三少爺沒準也喜歡男人,叫男人沖喜也有可能的吧。」趙金順說,隨即又立即補充到,「那蘇小少爺您剛才見過的,就是他。」
聽聞,周澤坤一怔,有些吃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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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是以蘇家九小姐的名義出嫁,辦的是老式婚禮,他坐在嬌子內,一路敲敲打打地進了周宅。
到了拜堂環節,卻找不到了新郎官,蘇然被晾在了的堂前,等了好一會,才推搡了個人過來跟他拜堂。
蘇然頭頂上蓋著紅色的蓋頭,外面什麼情況他根本看不見,只聽周圍下人的議論聲,好像是二少爺替三少爺拜的堂。
不過他也恍恍惚惚的,眼前只有一片紅,周圍又嘈雜,直到蘇然進了室內,坐在了一張紅木大床上,他才感到有幾分真實感。
其實他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外面生存不了,只能任由家裡讓他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嫁了過來,此時他身穿一身紅色婚服,還上了妝,好像真是個女人。
在這張床上,從白天坐到了黑夜,直讓他腰酸背痛,他初來乍到也不敢不守規矩,心裡緊張又害怕,而就在他要撐不住的時候,門砰的聲被推開了。
緊接著是虛浮凌亂的腳步聲,透過紅蓋頭,蘇然看到了一雙步伐凌亂的腳,他穿著漆黑的皮鞋,褲子也像是當下時興的西褲,他頓時緊張起來,不是說三少爺周遠哲是個瘸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