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名為抱怨實則撒嬌,他不是一個任性的人,他是吃了雞蛋羹了,許空山他們還沒吃飯呢。陳晚扭過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憋著勁把藥喝乾,苦得直吐舌頭。
許空山被他調、教出了經驗,他一喝完就低頭親了下去,陳晚說過,他是甜的。
舌尖沾染到陳晚口腔中的苦澀,許空山不曾皺眉,他親完抵著陳晚的額頭,感受到他微燙的體溫,把人放下去用被子密不透風地裹住。
見許空山端著空藥碗從陳晚房裡出來,陳前進拿起筷子招呼他坐下吃飯,他剛進去看過陳晚,對方的狀態比他想像中要好,不禁心下稍安。
「大山你也淋了雨,先喝碗酸湯吧。」周梅特意做了酸湯,用的是泡成了褐色的陳年老酸蘿蔔,裡面加了生薑,喝著辣乎乎的,暖胃又驅寒。
許空山淋過的雨多了去了,鮮少感冒過,但周梅的一片好心仍令他很是受用。
帶著燙意的酸湯入喉,許空山鼻頭微微冒汗,頓覺通體舒暢。
吃了飯許空山去看了陳晚一眼,給他掖了掖被子。周梅當他仍在為沒照顧好陳晚而心懷愧疚,因此沒覺得他的舉動有什麼不對。
陳晚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精神好了許多,就是發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想洗澡周梅不讓,說要等他感冒徹底好了才行。
陳勇陽下午回來時也有些咳嗽,他吸著鼻涕,少了三成活力。周梅摸了摸他的體溫,發現沒有發燒,便從藥瓶里倒了兩顆甘草片給他吃。甘草片的味道殺傷力極強,陳晚聞著味立馬後退,陳勇陽吃完更蔫了。
「勇陽你們班上最近感冒的同學多嗎?」陳晚經歷過後世的信息衝擊,知道春季是流感高發季節,陳勇陽年紀小,不能掉以輕心。
「多。」陳勇陽點點頭,掰著手指一連數了十幾個人名,陳晚嚴肅了臉色:「大嫂,要不帶勇陽去德叔那看看吧,班上那麼多人感冒,得防著點。」
周梅本以為陳勇陽感冒的原因是晚上睡覺踢了被子,或者在學校玩的太瘋濕了背心給涼著了,聽陳勇陽數完人名也緊張起來。
那麼多人感冒,怕不是什麼流感。
周梅記得57年貴省那邊就鬧過一次流感,她那時剛嫁進陳家沒多久,陳建軍特地發了電報回來問家裡的情況。臨溪所屬的山市離貴省不遠,雖沒受波及,但大傢伙也被嚇得不輕。
「前進。」周梅趕緊招呼陳前進把陳勇陽背上,又讓陳星姐妹倆在家聽小叔的話,自己看著時間吃飯,不用等他們。
夫妻二人慌慌張張地帶著陳勇陽走了,陳晚仔細詢問陳星她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真是流感,她們每天和陳勇陽一起上下學,也有被傳染的風險。
陳星和陳露均表示她們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兩個小姑娘的身體素質不錯,輕微的病毒傳染不到他們。
陳前進他們去了大概一個小時,周梅手裡提著陳勇陽的藥,陳勇陽本人被打了一針屁股針,可憐兮兮地對著陳晚做哭臉,沒有哪個小孩是喜歡打屁股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