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而去的另一部分也逐漸回來。
等到吹風機停下來,一個清醒的沈寂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名為江沉的鄰居從身後伸出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喊道:「老師,天黑以後,您會感到害怕嗎?」
沈寂閉了閉眼,拿開擋住視線的手,起身直面對方,「跟你談戀愛,就可以答應為我保守秘密嗎?」
鄰居好像看到了某種心愛之物,滿意地笑了,「是的,老師,跟我談戀愛,我就為你保守秘密,你希望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做。」
「也包括成為兇手嗎?」
「我說過,我會成為老師的共犯。」
沈寂結束這場談話,「你該離開了。」
「期待下次見。」
鄰居依言離開,將這片安全地帶始終留給沈寂自己。
沈寂投身創作的故事中,一直到筋疲力盡,才願意去回憶那場談判,毫無疑問,那是一場完全失敗的談判。
沈寂做好了被威脅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的威脅竟然如此另類,他驚懼交加,只想把那張臉狠狠撕下來,可後來,猶如看見男友死而復生,再次體會到如影隨形的恐怖,失去所有反抗的念頭。
談判被身體的交易取代,最終依舊進入正軌,無論如何,交易順利進行,沈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
第二天,沈寂踏上四樓的走廊。
四樓住著一位鬱郁不得志的演員和一位年邁的老太太,沈寂看了眼空曠的走廊和那兩扇大開的門,並沒有過去拜訪的打算,他的目標在五樓。
每天爭吵的夫妻就在五樓居住。
剛推開樓梯間的安全門,就聽到了女人尖銳的聲音,女人在咒罵,男人粗重的吼聲不甘示弱,破碎的家具從敞開的房門內飛濺而出,那扇門是走廊上唯一開著的門。
沈寂很快意識到,四樓和五樓的住戶都沒有鎖門的習慣。六樓和七樓的住戶是否同樣如此?
他聽著愈加暴躁的辱罵和撕打,心中不為所動,耐心等待著一個時機。
男孩說,每天中午十二點,那對夫妻就會撕打著跑出公寓樓,等到下午一點又會原路返回。
耐心等待一上午,臨近中午十二點,沈寂聽到一聲受到驚嚇的哀嚎從那間房子裡傳來,他推開安全門的一條縫隙。
看到一個瘦弱的女人率先跑出來,準確無誤地朝與之相反的另一面樓梯而去,然後是一個格外強壯的男人,那個男人的身高絕對超過了兩米,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女人追去。
沈寂沒有看清女人的臉,卻清楚地見到了那個男孩口中像一頭熊一樣高大的父親。
這對夫妻會是男孩的爸爸媽媽嗎?
等到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沈寂走出安全門,來到那對夫妻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