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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總是出現在各種地方,並做出各種神奇的事。
無情捕頭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阿爸出人意料的程度,但阿爸永遠都能送給他新的驚嚇。
無情捕頭是個大忙人,儘管與阿爸相關的各方面事情他很難放心的假手於他人,但手頭時不再是忙不開,於是最終去案發現場的只有阿爸的親親隊友·冷血捕頭。
冷血捕頭沉默地看著仵作小心翼翼地將白骨收好,一同來的捕快扭住癱軟在地的男主人。
對方面色慘白,反覆喃喃:「我其實沒想殺他的……我沒想殺他的……」
話是這麼說,但白骨腦殼上的裂洞有拳頭大小,遍布骨頭的青苔翠綠濃重。院中滿是荒蕪的雜草,這些都不是鎖住門就不存在的。
陸小鳳向冷血捕頭解釋了事發的前因後果。
阿爸並沒有湊上前來,而是像沒事人一般在院子中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彎下腰,或蹲在地上舉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小鏟子撅草或撅空氣。
……阿爸的行為實在太令人迷惑,多看一眼都感覺心累,問題是還說不出責怪阻止的話。
倘若能阻止阿爸的行為,對方也不會莫名其妙闖進別人家中,莫名其妙找到井裡的屍骨,莫名其妙地破了個案子……
無奈地整理好心情之後,冷血向陸小鳳與葉孤鴻告辭。他其實很想和阿爸再聊一聊,但想也知道不會得到什麼有利的消。
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阿爸顯然不會如實回答他,當然也不會告訴冷血為什麼他會知道井裡有屍骨。
少年捕頭深深地看了眼阿爸,帶著犯人和受害者的屍骨與捕快們離去。
陸小鳳望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冷血十分疲憊。
不如說所有因阿爸而擔驚受憂的人這段日子都很疲憊。
案件的真相當天下午便審了出來,再結合周邊住戶的證言井中的屍骨是男主人帶著家財前來投奔的遠親,隻身一人,身負巨財,而遠親的財物來路不正,男主人發現想要分一杯羹,兩人起了爭鬥,受害者被砸破腦袋推進井中。
而男主人對外只說遠親連夜離開,因為是遠親,當然不會有人在意他的下落。
冷血不知道阿爸是否知道這個真相,拿著口供正在猶豫,一扭頭,阿爸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隨後從他手裡接過口供,相當自然地翻閱起來。
「原來如此。」
阿爸十分平淡地說道。
……原來你不知道真相嗎?
冷血茫然又詫異。
所以阿爸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闖進別人家裡,跳進井裡,背出了一副骨架。
冷血一直都搞不懂阿爸,即使想要深究卻無從下手,他沉默地看了會兒阿爸,伸手。
阿爸任由他從自己手裡拿走了口供,這般隨意的態度讓他很像個可以正常交流的人,但冷血明白這只是假象。阿爸就像雨後的路,水窪下不知深淺,稍不留神便會被濺一身泥水,或是一腳踩進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