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車還得行駛多久。
思緒至此,徐淮冷得實在受不了,從座位上站起大步走至車輛后座。
那后座生前是人的東西齊刷刷看了過來,空洞的眼和蒼白的臉多少帶著些滲人。
徐淮垂著眼,將符紙豎在胸前。
那些鬼一看見那張符紙立即害怕似地往後縮了縮,可惜他們背後是車座,再怎麼縮也不過是象徵性的挪動一下。
徐淮看著離他最近的那對情侶,開口道:「有衣服嗎?」
拿著符紙就懟鬼臉上的行為和用冷的快要抖出冰碴子的脅迫語氣詢問,徐淮這番行為在鬼看來和土匪無異。
這話一出,不僅是那對情侶,就連後面那一家三口也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情侶倆的女方才開口:
「衣服,你能穿嗎?」
或許是忌憚那張符紙,女子拍了拍身側男伴的肩,那男人將外套遞了過來。
徐淮接過衣服,輕輕一抖,衣服變成了薄紙片。
薄的能透光的紙片上印著鮮艷的紋路,五彩的線條構成衣服的圖案,看繪製的樣式還是個老舊款的馬褂。
「謝謝。」
徐淮沒有回答那女人的話,僅是道了謝,隨後頂著幾隻鬼疑惑的目光,拿著那件紙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將手中的符紙換了一張後,徐淮斂目凝神,本就血色不多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愈發蒼白,都快和后座那些東西相差無二。
不過幾息,那張新拿出來的符紙就開始自燃。
受到環境影響,本該躍動的符火火光現在僅有一小簇,它快要灼至指尖時,徐淮拿起先前從後排乘客那索要來的衣服,讓火焰將衣物點燃。
這東西是覆在紙紮人身上的紙衣,活人可不興穿。不過,用紙類來當助燃物可是最好不過。
符紙他可不敢這麼大膽燒,他好不容易畫的,隨便燒一張都心疼。
車廂之內很快火光大亮,徐淮拿著那由衣服組成的火把走至公交車駕駛座處,順手就將那燃燒著的「火把」放在投幣的箱子上。
「火把」剛沾上車輛的扶手,那扶手就開始出現紙類被燒灼後的碳化現象。
暖色火光映亮半邊側臉,徐淮眸光閃爍。
就如他猜想的那樣,現在他所坐的這輛公交並不是由真正的鐵皮機械構成,而是,紙製品。
「司機。」
安靜的車內響起一個低冷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