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男人停下來,指著剛升空的一束煙花說:「快看,好像鑽石。」
她看著璀璨的「鑽石」快速暗淡下去,消失在夜色中,心頭的喜悅頓時化作惆悵。
「傻瓜,」他從後面摟住她,「那只是煙花。」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敲鐘的聲音。
「芝芝,是新年的鐘聲!」
她一下子又笑顏逐開,在他懷裡轉過身,對他說:「新年快樂!」tຊ然後,踮起腳吻上他……
她靠在他肩膀上,又聽到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令她想起很久之前做過的一個婚禮的夢。
她忽然心驚膽顫地醒來,不知道夢裡究竟靠著誰的肩膀?
是她唯一吻過的那個男人,還是喝醉之後亂親她的老闆?
於是她又閉上眼睛,試圖看清那個人的臉,可他已經不見了。她在大街上的人流中找他,終於在人群中發現那個熟悉的背影。
她驚喜地衝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
「芝芝……」
她很欣慰又聽到了這把沉啞的嗓子,正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啊!
「是我,」她說,「你怎麼不等我?」
男人握住他腰上的手:「傻瓜,我一直在等你啊!」
然後他緩緩轉過臉來……
她目不轉睛,這次一定要看清楚……
可面前依然是一張模糊的臉,她使勁揉了揉眼睛——
梁芝歡被那張驟然清晰的臉龐駭然嚇醒!
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燈映入眼帘,代表這次是真的醒來。
胸口仍在怦怦作響,梁芝歡狐疑地摸著自己的嘴唇,那張臉……
為什麼不是吻過她的黃治,不是親過她的老闆,而是那個跟她的感情世界八桿子打不著的、最不可能的……畢正?
就因為今天他牽著她的手教她滑冰?
因為他揉著胸口說他這裡痛了很久?
還是因為,他在車上對她真誠地說的那番話?
要命啊!梁芝歡捂住臉。
她居然把畢正做進了亂七八糟的……綺夢!
梁芝歡撐著身體坐起來,頭有些暈暈乎乎,所以聽到敲門也沒吭聲。弟弟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你爸說要出發了……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睡得太熱了……」她胡亂找了個理由。
等弟弟出去了,梁芝歡掀開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出來,芝榮媽媽過來幫她理順頭髮。
「怎麼有點熱啊?」
芝榮媽媽碰到她的額頭覺得不對勁,又把手背貼在她額上。
「是不是發燒了?芝榮,把體溫計拿來。」
……
「38.5。」梁芝榮讀出數字。
怪不得踩在地上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怪不得會頭昏腦熱亂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