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猛地偏頭望向他。
「Henry在這裡住著不習慣。」他眼底倒映著路邊的燈光,黑眼珠亮晶晶的,嘴邊露著無奈又寵溺的笑容,緊接著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對了,我回去之後過不久就要結婚了,你可一定得來。」
衛尋終於回了神,狠狠地眨兩下眼睛,衷心說道:「好,我一定去。」
二人靜了一會兒,衛尋問:「什麼時候的航班,我去送你。」
「別,一大早的飛機,你肯定起不來。」
鄧衡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他不喜歡一切有關離別的場景——況且現在交通這麼便利,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
這時候,來接鄧衡的汽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行,那我就走了。」鄧衡語氣故作輕鬆。
衛尋僵立在原地。
「你這什麼表情,我又不是要死了。」
「你——」衛尋的眼眶紅了,又氣又急,他又想起了十多年以前鄧衡消失的那個夜晚。「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好好好,別哭,我錯了。」鄧衡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想了想,張開雙臂,「來吧,抱一個。」畢竟以後大抵是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趁衛尋遲疑之際,鄧衡直接來到人面前,短暫地和他抱了抱。
「走了。」鄧衡背身離去,邊對他擺了擺手。
目送著鄧衡的車遠去,衛尋在原地佇立了許久,直到雙手凍得發僵,才準備回到宴會廳。
一轉身,衛尋的視線便猝不及防地和季霄撞上。
第50章 「你也真是可憐」
季霄不知在這站了多久,他的表情無喜無怒,唯有眼底一片空茫。
半晌後,他的眼神逐漸有了溫度,勾唇嘲諷:「他要結婚了,怎麼樣,很傷心吧。」
衛尋脫口而出:「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惜,新郎不是你。」季霄的眼裡多了絲悲憫,他自顧自說道,「你也真是可憐,得不到想要的人,只能找個替代品。」
衛尋喃喃道:「你不是替代品……」
看到衛尋和鄧衡肩並肩走出宴會廳的那刻,妒火將季霄這段時間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設燒成灰燼,他的理智不再為自己所控,他不受控制地緊隨在二人身後,宛若下水道里的老鼠,陰暗、變態。
他宛若一個受虐狂,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衛尋和鄧衡到底是如何相處的,衛尋對鄧衡和對他的差別在哪,他又究竟是哪裡比不上他的大哥。
他們的對話相熟、親昵,是衛尋與自己之間從未有過的狀態。
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在對季霄的肉體進行凌遲,痛徹心扉的感覺甚至讓他產生了隱秘而扭曲的快感。
「我跟他,是不是特別像啊?」季霄的嘴角透著凌虐般的笑意。那些刻意掩埋在心底的話,都在此時此刻被他不過腦子地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