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起聽完臉上有點疑惑,許寧夕又補充:「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我媽是我上大學的時候再婚的,後來又生了個兒子。」
「那你怪她嗎?有了兒子肯定不能整顆心都在你身上了。」
「怎麼會。我替她感到高興,只是偶爾有點氣,她經常拿自己的例子教育我,說她年近四十都能鐵樹開花,我正值妙齡,竟然找不到一個家,一代不如一代。」
林雲起笑笑,「你媽還挺可愛。」
「混蛋。還說對我媽沒意思。」許寧夕戳著林雲起的胸口怒罵。
林雲起語氣溫柔,伸手用櫻桃堵住她的嘴:「別罵人。你也挺可愛。」
許寧夕開門前早就做好了對他橫眉冷豎的準備,可是這才剛說上幾句,她又被他牽著鼻子,沒來由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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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覺得自己這十多年來毫無長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感情上翻身做主。
在愛情上是這樣,在親情上也差不多,在和許美鳳母女關係里,她始終占著下風,唯一不同的是,十多年前許美鳳認為她應該為早戀愧疚,現在卻想她為晚戀負責。
開車從臨海到鳳城走高速需要五十多分鐘,下了高速再花二十多分鐘走國道到安南鎮,鎮子靠海,空氣中飄著一股鹹味兒,讓人鼻腔發澀。
沈皓讓司機在集市旁停了車,他的爺爺喜歡附近店裡的綠豆酥,父母總會提前囑咐他帶點回去。
這家店許寧夕也常吃,她挑了一塊蒸蛋糕,順便提出由她來付錢。
她還在找錢包,沈皓就搶先付了綠豆酥的錢,又讓老闆裝了一塊蒸蛋糕,說:「爺爺奶奶吃的讓我請,我吃的就讓你請吧。」
許寧夕明白她和沈皓的生活相差甚遠,但他總有辦法讓她誤以為他們離得很近。
她心裡想是該到了告別的時候,她說她要回家了。
沈皓卻說天色太晚,讓她一個人回家他不放心。
他說完這理由也覺得蹩腳,鎮上這個點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吃完飯的老人們在街上閒逛,中年男人們扎堆聊天打牌,哪哪都是人。
「那邊路窄,車不好開進去。」許寧夕並不想沈皓看見她家外牆斑駁的低矮小樓。
「我陪你走過去吧。」
「不用不用。」許寧夕連連擺手,卻再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只好邊說邊退越走越快。
沈皓只是笑笑,淡定地把糕點放回車上,從后座提溜出許寧夕的書包,拎在手上沖她晃了晃,「許寧夕,跑這麼快,你包也不要了嗎?」
她只好帶著沈皓稍微繞了點路,來到村禮堂邊的幾棵桂花樹下。她指了指禮堂對面的一條巷子,心虛地說:「那邊走進去就是我家了,你再跟著我媽該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