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幾把板栗?」
「不要。」
「不要就不要。」
顧毅刃輕車熟路走到灶屋裡翻出牆磚後頭的敬修堂紅花油,遞給蘇柳荷:「自己揉揉。」
蘇柳荷惡人先告狀:「你怎麼不放我下去跟她們干架?」
顧毅刃瞅著細皮嫩肉的小姑姑,沒多解釋,蹲下來掀起蘇柳荷的褲腳。
蘇柳荷驚愕地說:「你幹什麼?」
顧毅刃打開紅花油反問說:「我一個未成年能幹什麼?」
蘇柳荷被成功堵嘴,又生氣了。
顧毅刃拽過腳腕,檢查紅/腫的地方,帶著厚繭的大手搓出熱氣,開始往蘇柳荷腳腕上揉。
蘇柳荷嬌滴滴地說:「好疼。」
「別動。」他又把腳腕拽到掌心,邊揉邊抬頭說:「棉褂子不錯。」
蘇柳荷訕訕地說:「不知道是不是陳年的褂子,反正我冷就拿來穿了。哎,你輕點,真的好疼。」
「你有沒有常識?分不清舊棉花和新棉花?」
顧毅刃閉了閉眼,好傢夥他辛辛苦苦攢的新褂子成了陳年褂子。
手上還沒使勁,崴得地方已經浸出一片紅痕:「她們沒說錯,你確實嬌氣。」
這是顧毅刃對「小姑姑」第一印象。
蘇柳荷大大方方承認說:「嬌氣是命好有人疼。」
顧毅刃環顧四周,家徒四壁的她如何能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
顧毅刃忽然伸手比了比她的臉。
蘇柳荷往後仰著說:「你幹什麼?」她還以為他要用大手呼她。
顧毅刃感嘆道:「你臉真小。」
蘇柳荷不以為然地說:「不影響臉皮厚。」
顧毅刃:「……有道理。」
片刻後,蘇柳荷咳了咳說:「我會自己找活兒干,能養活自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毅刃揉得差不多,肚子忽然叫喚起來,他若無其事地站說:「我先走了。」
蘇柳荷一把抓住他手腕說:「別走,姑姑給你熬粥喝。」
顧毅刃瞥著簡陋的紅磚爐,還有上面剩得半鍋陳米粥,轉頭就走。
蘇柳荷:「……」這孩子也太不禮貌了。
她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灶屋裡去,感覺被揉過的地方持續發熱,舒服的很。
就在她以為顧毅刃已經離開,沒想到片刻後他又回來,左手提著泥爐,右手捧著四五個地瓜。
他把泥爐放到炕屋裡,洗過地瓜塊倒在稀薄的陳米粥里一起煮,這才說:「紅磚爐容易炸,待會我給你扔了。」
蘇柳荷覺得小泥爐好啊,能提到屋裡取暖,比在院子強多了。她二話不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