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還是死死抱住他,靠在他的胸膛,低聲問:「我怎麼暈過去了?」
昨日,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抱進懷裡時,她卻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江衎辭的手掌在她後背輕撫順氣,道:「連清說因為你情緒過激,氣血上涌,加上繃得太久又有些氣虛,一下子沒撐住。」
屋外還是深夜,還未至天明,他們仍然在紀越的宅子裡。
泱肆仰起頭笑嘻嘻地看他,「我是因為見到你太開心了呀。」
他略感無奈,但眼裡分明更多的是心疼,又低頭親她一下,貼著她的唇說:「我看你是哄我開心。」
泱肆還是笑,笑得心滿意足,用鼻尖去蹭他的,「可是你開心我就開心了呀。」
「是嗎?」
他竟然輕聲反問,眼神有些幽暗:「是誰見到我第一句話是叫我不要傷害其他男人?」
泱肆笑容一僵,眼神閃躲:「我錯了,對不起嘛……」
確實是這樣的,她暈過去的前一刻,下意識是對江衎辭說,不要傷害皇兄。
她這不是怕他發現魏清訣沒死,知道自已被騙了,一時衝動嘛。
江衎辭沒說話,面無表情看著她,似乎是不接受她的道歉。
泱肆討好地去親他的下巴,親一下,就要說一遍對不起。
連說了無數個對不起,語氣里的難過和傷心也在不斷地遞增。
在她馬上要哭出來的前一刻,他堵住了她的唇。
兩人又吻到一處,他的手掌托著她的後腦,啃噬親吻,要以此方式,來傳達彼此深入骨髓的思念。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銜住那即將滾落的淚珠。
「不要對不起,你沒有錯。」
他知道,她說的對不起,是她沒有在那時第一時間站到他身邊,是她沒有去聽他的解釋就將他關進大牢,是她那麼多天都沒有去牢裡面看過他一眼,是她將他親手推下了祭壇並點燃火堆。
是她在百姓和他面前,沒有選擇他。
泱肆鼻尖酸紅,壓抑了那麼久的情緒只有在他面前才敢無所顧忌。
他捧著她的臉,銀色的瞳孔深深地看著她:「是我對不起你,那麼久才找到你。」
泱肆吸著鼻子看他,他的頭髮變回黑色了,可是他的眼睛,好像不再可以像之前那般能夠隨意變幻,而是只能永遠保持銀色。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夜郎?」
「我把整個大北都找遍了。」
四個月,他在大北找了四個月,一刻不停,四處打聽,直到找到徐鴻光將軍,對方說,她也去找他了。
他沿著她的腳步走了一遍她走過的路,才終於意識到她很有可能已經不在大北。
於是,他便一路南下,帶來了無邊的風雪。
除夕夜,所有人都在家中與家人團聚吃飯,只有她的泱泱不知所蹤。
大家也都勸他先休息一會兒,可他根本放不下懸著的心。
於是山谷外,他聽見了她的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