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臉上的笑也變得溫和,「堅挺,自強,永不屈服。」
「您說的這些都是兄長的優點,他還正直善良,不屑於與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魏明正道:「在他面前,我永遠只是個得志的小人。」
太后輕笑一聲,笑意不深,「陛下是在怪哀家?」
「兒臣怎可能怪母后?」
魏明正的語氣輕鬆平靜,像在說一件尋常事,又像是早已習以為常:「您永遠是我的母親,但您不只是我的母親。」
「哀家當年確實是年輕無知,對你們兄弟二人的關心難以平衡。」
「兒臣可以理解,畢竟兄長更優秀,更招人歡喜。」
太后抬起腳步,緩步走在池塘邊。
歲月,沖淡一切,卻撫不平那些褶皺,反而叫風一吹,就激起波紋。
波紋之下藏著的,是數不清的大雨。
「但不謀者難成大器,這一點,阿言不如陛下。」
魏明正跟在她身側,月光鍍下來,涼如水。
「所以您是想要同兒時一般,教訓兒臣?」
太后轉頭看了他一眼,搖頭:「哀家老了,也累了。」
她抬起頭,看這溫涼的彎月。
「陛下難道不累嗎?」
為君二十載有餘,處處深謀遠慮,處處費盡心思。
位高者,不得鬆懈,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跌入萬丈深淵,屍骨無存。
「累,但不能懈怠,母后,兒臣只有自已一個人,守著這無限江山,守著這滿朝文武,守著這無上皇權。」
站在這個位置上,他註定要捨棄一切,把自已變成最孤單的人。
沒有人能夠與他站在一塊,他們都只能作為他運籌帷幄的棋子。
這一盤棋,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哪怕一步一血,他也得走下去。
「機關算儘儘盡空。」
太后的目光望著遠處,「陛下,放她走吧,她不欠皇家的。」
「到如此境地,您要兒臣心軟一回?」
他自已親手關進去的人,又要他再放出來,那是在讓他給別人遞刀。
「哀家真的很累了。」
太后仍舊望著遠處,「那些惱人的陳年舊事,也該帶進土裡沉睡了。」
魏明正停下腳步,望著她的背影,許久,才道:「看來,真是要只剩朕一個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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